本文主要写的是一个曾经一心仗剑走天涯而后步入平凡中年的女文青从坎坷的童年开始所经历的人生故事。
被病痛折磨的童年,情窦初开的青春,在爱情里迷失自己,后来走进婚姻,为人妻为人母等一系列心路历程,谨以此纪念。
文 / 花笙箫
【前言】
我叫方知了,出生在九十年代南方沿海的一个小村庄里,村子不大,百来户人家,山坳坳,需要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泥土路才能走到与外界连接的大马路,实在是闭塞,但好在山明水秀,群山环绕,景色宜人,那个年代的人们也都很淳朴,天空格外的蓝。
【家庭篇】
我的原生家庭呢,看似幸福但并不是十分美满。在我还咿呀学语的时候,我的父亲经商,风光一时无俩,听姨父描述,父亲那时候出门总是成群结队的人,吃饭下馆子那是常有的,特招摇,放在现在肯定是被人嗤之以鼻的暴发户土渣渣。谁知命运无常,父亲后因被小人算计生意跌落谷底,欠了银行以及各亲朋好友一屁股债。自古树倒猢狲散,从此和以前的酒肉朋友断了往来。
父亲天生好面子,自尊感极强,记忆里许多年父亲都未曾工作,只一心想着还要闯荡一番来个东山再起,然而天不遂人愿,东山再起除了实力也要靠机遇。
在家不工作的那几年,是父亲与母亲争吵最频繁的几年,有些夜晚母亲因无法忍受争吵愤而回了外婆家,我和年幼的妹妹害怕的无以复加,抱着相依取暖入睡。一直到我上初中偶尔还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争执。所以我的童年及少年时代,很少见到父亲母亲相亲相爱的场景,这也导致了我日后是一个十分渴望得到爱,渴望安稳宁静生活的人。
最令父亲沮丧的是在他人生的低谷期,还是个小小孩的我又出现了状况,一场大病十年未愈,终于是拖垮了本就风雨飘摇的家。父亲东山再起的愿望也成了一场空。甚至连家也卖掉了,到处借房子住,那种借来的连窗户玻璃都碎了的房子,在台风来临时格外可怕,仿佛一下子就会被掀翻屋顶。一家四口挤在狭窄的房间里度过危险的台风天。
在那样艰苦的环境里,相比于同龄人,我似乎显得格外的懂事与成熟,明白了只有依靠努力学习才能摆脱这样的生活,从此一路开挂,每次的考试必居第一,各种奖状一个不落。演讲大赛,作文竞赛,歌唱比赛都有我的身影,甚至连学校的橱窗里都挂上了我的照片,张扬地显示着什么是优秀,方知了的名字就是优秀。
在我以优异的成绩步入高中时代之后,或许是顿感生活压力之大,或许是忽然觉悟了,或许是对母亲的歉疚之情,或许是终于认命了,一直骄傲不屈服的父亲开始踏踏实实的在工厂干起了替人打工的工作,虽然清苦,但日子总归是越来越宽裕。终于搬进了属于自己的新家,崭新的楼房,有种家的温馨,令人热泪盈眶。从此结束飘摇不定的借宿生活。
然而即便是在那样困苦的时期,父亲母亲对我和妹妹的爱却丝毫不减,他们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我和妹妹最好的。我的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为了我和妹妹,向生活低头妥协,劳碌一生,把所有的爱和希望都给了我和妹妹,我们欠了母亲一个美好的未来。
写完上面这一段内容是2017年,今日已是2018年4月23日,还未起笔,鼻尖已酸涩,眼泪强忍住。在一个月以前,我挚爱的劳碌一生的母亲,被确诊癌症中期,在经历了外科大手术以后还需要长达一个月的放疗。从此她的身上便会有诸多特殊的名词相随: 癌症患者,定期复查,五年生存率......死亡之手似乎近在咫尺。
得知确诊消息的那个瞬间我崩溃大哭,那是3月中旬,草长莺飞的明媚季节,我在离母亲一千公里的城市里心情一片灰败,仿佛世界倒塌。强打起精神预约好肿瘤医院最专业的医生以后,立马和我的先生开车12个小时回到家。再看见母亲的时候,她的低落悲伤全写在脸上,而我却不得不撑起笑脸,云淡风轻,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的。
3月的最后一天,动手术,手术时间从上午八点一直到下午一点半,我挽着母亲的手,送她进去。进去好好的一个人,出来却是插满了管子,戴着氧气罩,见到我们的时候,一向坚强的母亲止不住浑身颤抖流泪不止,那一刻我多想去紧紧抱住她,告诉她,不要害怕,我的妈妈。
我多想替她去受这些磨难,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多年以前我住在医院的情景,母亲没日没夜的照顾,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回我身上疼到满床打滚,她瘦小的身躯抱着我从五楼到一楼又从一楼到五楼,最后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的瞬间,母亲也泣不成声,当时小小的我不晓得何谓生死,亦是无所畏惧,而如今,是真真切切体会到当时母亲的那种慌乱,无能为力,害怕失去的心情。
如今,术后二十多天,已经进入了治疗的下一个阶段,放疗。那种将放射线穿过皮肤渗入身体的治疗方法,我不知道等待母亲的将是何种煎熬,心里也没有了底。我们一生良善,想要的只不过是安安稳稳在人间烟火气里渡过平凡的一生,为何要无端经历这些苦难,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的我也不得不想要质问苍天。
旧相片里的母亲明眸皓齿,巧笑倩兮,肤似白雪,自嫁给父亲开始,好日子没过几天便步入连柴米油盐也要算计的生活困境里,上一辈的女人,在有了儿女以后总会认命、忍耐、生活就是日复一日的熬。母亲曾和我说,在我还年幼的时候,她要上夜班,骑着自行车在山坳坳里穿行,周边是寂静的大山,偶尔路过几个坟墓,她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少女,却为生活奔波,硬生生撑大自己的胆子,勇气什么的都不过是咬牙克服内心的障碍而已。这样要强美好的母亲,给了我骨血,我曾发誓要给她的生活还没有实现绝不可以让死神在她身边徘徊!
父亲母亲组建家庭三十年,这三十年经历三次大灾难,第一次是父亲生意失败落魄,第二次是1998年我得病,第三次就是2018年母亲得病,时隔二十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的原生家庭,三十年风雨飘摇。
如果再有三十年,只要一家人都安康,苍天,您老人家怎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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