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不管是哪一种,总是免不了伤感。早晨本不想和藏宝们道别就悄悄离开玛曲,但是还没有等我退房他们已经在大厅等着了。又是一条条哈达,一份份心意,一次次拥抱,一个个不舍的眼神,这让我又多一次两年前他们毕业时的难过。
天空似乎也读懂了这是一个离别的早晨,一早就阴着脸,微雨兮兮。无言的离别最难忍受,藏宝们不会客套,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我不多说几句话,我感觉又恢复了当年的气势,吩咐他们赶紧离开,上班的去上班,开店的去开门,他们很听话的点着头,不停地“哦呀”答应着,但谁也不挪动一步。最终还是我先上车了,因为这种场景真的让我无法承受其重。我上车后,向他们挥挥手,他们也挥手跟我再见。我望着倒车镜中还站在原地的越来越远的身影,鼻子酸酸的。
从玛曲到九治县的公路正在修建,道路颇为颠簸难行。天空还是没有放晴的迹象,淅沥的小雨让道路变得更加泥泞。不知走了多远,我开始感到头疼,而且越来越疼。我以为是昨夜没有睡好加上今早心绪黯然,所以头疼病又犯了。道路一侧黄河缓缓流淌,另一侧草原延绵相随。我闭上眼睛想小睡一会,或许情况会好转。
还没有等我睡着就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头疼得快炸裂了,就连眼睛也有点胀,我的状态让老公也有点担心了。“是不是有点高原反应?”在他的询问中,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出现高原反应的症状了,其实在郎木寺时就有一点,但轻微的症状让我误以为是疲劳所致。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答案反而好办多了,至少担心也变得明确了,而且还能及时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吸氧是应对高原反应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我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准备氧气瓶,只能等到了九治再说。
从玛曲到九治,道路婉蜒难行,天气阵阴阵雨,加之头疼,胸闷,犯困,眼睛胀,这半天心情索然。
九治县城模糊的影子出现在眼前时已经到下午两点多了。宾馆住宿在三楼,没有电梯。老公去后院停车了,我提着行李箱慢慢爬楼梯,等我爬到二楼时心脏已经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呼吸也随着“呼哧呼哧”声变得异常困难,两腿更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到不受控制,我开始担心起来,当然更担心老人和孩子。不料女儿却欢快地跑跳着上楼,我想大声地制止她不要剧烈跑步,但我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嘴唇结了厚厚一层痂。记得去海南时我总是莫名肿胀,后来才知道那是“醉氧反应”,据此我以为我可以生活在高原地区,没想到真正的高原反应远远要比醉氧反应可怕许多倍。
当我把自己挪进房间,随即获救似的放在床上时,肢体和内部器官都分散开各自休息了,我只能灵魂脱壳一样躺着,一直到好久以后才被重新注入一点点元气。
小雨依旧没有停,小城也安静极了,只能躺着听心跳和认真呼吸的感觉更是糟透了。
幸好楼下不远处有家药店,更有卖氧气瓶和红景天口服液。
看到眼前出现氧气瓶时心中的愁云似被一道闪电劈开了。
又可以继续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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