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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是个性格腼腆、非常不自信的小男孩。每当他用一双茫然的大眼睛注视着我的时候,我总是能想起小谢两三岁的时候,然后忍不住对他多一些关爱。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吃饭特别慢,每次吃饭我们都是第一个给他盛,但等到所有的小朋友都吃完了,他还是满满的一碗,没怎么动。
如果去喂他,那情况更糟,一方面他会紧张,吃的更慢,一不小心还会呛着,并且都不能喂的太急,一次只能喂几粒米饭,喂多了,他就会吐出来。
后来我发现他不会用吸管喝牛奶,别的小朋友早就喝完了,他还是满满的一盒,他好像很想喝,可就是喝不到嘴里去,他急,我们看着也急。
一盒牛奶6元,从他的服饰可以看出来,他的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所以,为了不浪费,我只好每天都用勺子喂他喝牛奶。
还有一点就是,他从来不会开口说话,不管对他说什么,他总是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盯着你,身体坐在小椅子上无动于衷。
可能是因为对小谢小时候的亏欠全都弥补到他的身上了吧,我对他总是有无限的耐心,每天给他一个拥抱,就像拥抱两三岁时的小谢一样,满满的诚意和爱意。
突然有一天,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有些腼腆地叫了我一声“老师”,说真的,我很激动,我为我的爱心能融化坚冰而感动了。
自从和我有了第一次的语言交流,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然后,陈陈从一个不开口说话的孩子逐渐向用语言来表达诉求的孩子来发展了,说实话,我也被我自己感动了。
可是好景不长,一次寒潮袭来,陈陈感冒住院了,休息了两个星期后入园没几天,又烧到39℃多,没办法,只好要他的奶奶把他接回去了。
接回去的第二天,他的妈妈就打电话到幼儿园要求退园,理由是他的孩子不适合这边的气候,因为他一直都是在南京长大的,他的妈妈准备现在立刻马上把他接到南京去。
家访的过程中,奶奶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们,陈陈一直都是在南京长大的,只是他们老了,不想在外面带孩子,才决定让陈陈在爷爷奶奶这里读幼儿园的。
其实我还是很想挽留陈陈的,毕竟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们会有感情,然后他的变化也证明了我的成长,我对他有一些复杂的情感。
但陈陈妈妈在那边幼儿园都已经找好了,大局已定,就算是挽留也是多余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祝他安好,能再次碰到对他有怜悯之心的善良人。
从陈陈奶奶那里得知,陈陈性格孤僻,一直不爱说话,其实我多想把陈陈在园的变化告诉奶奶,让他们再考虑考虑,但想到也只会为难老人,况且我也未必能让陈陈变得特别优秀,所以,我最终是选择了沉默。
家访的第三天,陈陈妈妈就带着陈陈坐飞机去南京了,看到他们幸福的朋友圈,我五味杂陈。
毕竟是年轻的妈妈,很任性,也很想彰显什么,但她一定不知道,有些孩子就像是一把锁,很难遇到匹配又有缘分的钥匙。
同时,我也暗暗提醒自己,人不能过于任性,也不要过于急躁地做出决定,特别是在孩子的方方面面上,更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此文写于2022年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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