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本能摸向右侧,恐惧瞬间填满我的大脑,季小末不见了,他真的离开我了。尽管他精神已经恍惚,但他始终是不爱我的,在他心底最深的印记始终是喜凉、一直是喜凉,我知道永远会是喜凉。
可我不甘心,从我第一眼见了季小末,就认定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他必须是我的。疯狂的像小时候在幼儿园争抢小汽车,我几乎咬断了那个男孩的手指,当我捧着已经残破的小汽车,站直的时候,看着我嘴角的鲜红,所有的小朋友都退到了墙角。那一刻我知道,又一次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就像爸爸抛下妈妈,妈妈又抛下我一样。从那时我心里就钉下一颗冰冷的钉子,只记的一直都很冷的凉,却已经不知道痛了。
在遇到季小末之前的日子里,尽管在别人的眼里,我是沉默的内向,可我自己知道,我就是那只一直生活在冬天的灰老鼠。季小末的出现,不对,因该说是挽着喜凉的季小末的出现,只是当时我只看到了季小末,就像幼儿园里,我丝毫没注意比我高半头的男孩,只看见我认为那就是我的小汽车一样。
突然间觉得有一丝阳光,从厚厚的云缝中刺痛我的眼睛,有一点点的暖意,顺着我的喉咙腻腻的,滑向那颗钉子,在我的心里第一次竟然有了滚烫的感觉。顷刻间决定我要他,我就要他,他是应该属于我的。
千万个不应该就是,同是报道新生的喜凉不该带着季小末出现。就一眼我就把他刻在了心里,恰恰我已不是那个直接的幼儿园的小女孩,季小末也不会是那个玩具小汽车。我像一只狈盘算着,阴冷的注视着他们之间的一切。在报道后的日子里,喜凉睡了我的下铺,了解了我的身世之后,在善良开朗的她眼里我就是个小可怜。她叫我妹妹,让季小末也跟着叫,季小末却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我。
那是和看喜凉不一样的,有点探索的猜疑。我却卑劣的知道那就是我的契机,我嫉妒喜凉的坦荡,更恨她对我的毫不设防。就算她是阳光,也不可能照遍每个角落,何况我根本就是一只拒绝阳光的老鼠。我柔顺的跟着他们去吃饭,去秋游。校园外季小末牵着喜凉的手,而她又牵着我的,成了最常见的一景。
三人行,透着暧昧,隐藏着危机。几乎有喜凉的地方就一定有我。更确切的说是有季小末的地方就会有我。可我却越来越焦躁,尽管有时季小末的衣服也会披到我的身上。可看着他和喜凉那缠在一起的眼神,我越发的冰冷。冷的我像一块冰,挤跑了仅存那一点点对喜凉的感激。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喜凉出事了,那天是很少的没有季小末,就我和喜凉出去逛街,从160公交车下来穿越马路的时候,喜凉突然在如梭的的车流中骤然停住了脚步。接着我回头几乎没听到她的生息,就像独自带我的奶奶悄无声息的走了一样。只听到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喜凉软软的倒在就要穿过的马路上。我看着熟悉的鲜红,从她苍白的嘴角缓缓溢到衣服再到漆黑的柏油路面上。
季小末、、、、季小末我第一反应让季小末来救喜凉。我颤抖的手摸出手机,无助的在人群中搜索着,号码、、号码季小末的号码。那个曾烂熟于我心的号码,突然间是一片空白。我终于拨通了电话,已经是在120的急救车里。‘季小末快来,160公交车站,喜凉出事了’我更像是对自己说。旁边的医生拿过电话,直接让季小末到医院去。
喜凉在昏迷的第三天,在左边是她的爸爸妈妈,右边是我和季小末的注视中,医生撤下了她的氧气罩,宣布喜凉没有了。季小末拉着她手固执的死死不放,喜凉的爸爸搀着她的妈妈迟迟不肯离去。我的眼中竟然有了泪水。
喜凉的所有都被她爸爸妈妈一起带走了,只剩下恍惚的季小末,我却没有像当年得到那辆小汽车的悲壮,季小末的最爱变成了坐在160公交车上,却不知道哪一站下,我只得提前工作,租了一套可以暂时安置季小末的房子。原来他从来没对我好奇过,只因为喜凉关心我,他才不得不遭遇我。
我必须照顾好季小末,喜凉的季小末,如果我不在喜凉过马路时说了那句“我爱你的季小末,能不能让给我?”让她分心,错愣!可能一切不会是现在的一切了。夜晚我和季小末躺在床上,就像等待维修的冰冷的机器,没有任何交集。我心力憔悴地随时防备他突然消失,就像今夜,我迅速出门,我要找到他,我一定会找到他。以前有喜凉的地方,就可能找到他,我依稀看到了喜凉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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