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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曳朵
我记得那三年,不管我朝哪个方向看,余光里满满的都是你——八月长安《最好的我们》
我已经十年没回过家乡小镇了吧。这次回来路过RD中学,我的情绪很复杂,更多的是淡淡的伤感。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一切依旧。还是以前那些水泥大道,街道两旁都种满紫荆花,花瓣零零星星落了一地。
可爱,慈祥的人们在路上来来往往。
走进校园,看着一群群年轻可爱的中学生骑着五彩滨纷的自行车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我的思绪又飘远了。
那一年,十三四岁吧,刚升上初中一年级。花一样的年龄、梦一样的季节,就连发生的故事都很浪漫,年轻真好。
一天放学时,天上飘起了雨,暮春雨,丝丝地凉。我撑开紫色碎花小雨伞走出教学大楼。
“林小月同学,你等等我。”身后跑来一位男同学冒冒失失地钻进我的伞下,“可不可以送我一程?我家就在前面。”他笑着说,脸色立刻变得通红。
“好啊”看到是后桌的郑炫宇同学,我义不容辞地答应了。雨,还在漆漆沥沥地下着,我和他共撑一把小雨伞默默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时不时地谈论着刚才考试的题目。
没想到我送他一程,接下来的日子,每当上学、放学,他都会很神秘地出现在我的身后,每次都是那句“嘿!好巧啊!我们一起走啰!”
放学时,他会先送我回家然后再回家。他家在镇南,我家在镇东,只是因为无话不谈便忘了越走越多的路程。
从此下雨天,他就再也没有带过雨伞,强词夺理说没有我的紫色小伞,他宁愿淋雨。
我好奇怪,问他“为何我的雨伞这么小,你也忍心跑进来,忍心看我被雨淋吗?”
“小月你走在雨中就像一朵幽雅清淡的紫丁香,铁铮铮的汉子就这样拜倒在你的雪纺裙下。”
“郑炫宇,你就狠狠地编吧。”我狠狠一脚踢过去,让你尝尝紫丁香的厉害。
他摸着被踢的膝盖,一蹦一跳跟过来,“痛,但快乐着。”
每每轮到我值日要打扫卫生时,他会抢过我的扫把,说,“你先去图书馆看书,我来帮你搞卫生,黑板也让我来擦,我不想让满室的粉笔灰、尘土等飞到你身上,我舍不得。快去看书,等会我送你回家。”
美好的时光过得飞快,转眼就第二个学期了,中秋节那晚,一群同学约好在郑炫宇家烧烤,大家一起赏月、猜灯迷。好好学生的我第一次玩得那么尽兴开心,才知道原来我也有这么活跃的时候。
千禧年除夕夜,同学们约好了到大海边放烟花,吹着海风,听着海的声音,看着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我想起了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里两句我最喜欢的句子: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一晚,我和炫宇秉烛夜谈,谈人生说理想,谈远方和诗。
突然觉得,我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了。
二月十四情人节,刚走进教室我就觉得不对劲,全班同学都向我行注目礼。回到坐位上,一眼就看到我的桌子上有一束鲜红耀眼的玫瑰花。我转过身瞪着后桌的他,说,“来,解释一下,啥意思?”
他竟然一本正经地站起来说,“同学们,安静安静,全班同学为我做个证,我喜欢林小月同学,情人节快乐!花是我送给你的,请笑纳。”
我把玫瑰花抱回给他,白了他一眼,“换束紫丁香来。”
下课后,走到车库,发现这扎眼的花朵正霸道地站在我的自行车前篮子里。上面放了张卡片,写着几个丑丑的大字“同学,想念是唯一的色彩。”
毕竟是第一次收到的玫瑰花,我就让它在我的车篮里得意一会吧。
快乐的时光飞逝而过,很快三年初中生活就过去了,中考过后,他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学校,而我选择留在小镇上高中。(九九年那会初三就可以考师范技校这些了,和现在政策不同)
最后一次漫步于校园的跑道上,他说,“小月,你说句话吧。这段时间感觉你在躲我?你表个态好不好?只要你说一声,说一个不字,我立刻撕掉录取通知书,留下来和你一起读高中。”
许久,我说,“我希望你有一个好的未来。所以,你去圆你的梦吧。我不打算等你。”
说完,我就转身走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谁都不可以变心么?不管天涯海角,我们都要在一起的。”他在后面喊着。
而我,加快了脚步没有回头,(我心里清楚,以后身份有差别了,我肯定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的。)
到了新的环境中,渐渐地,我和他很快都被新的生活改变着,联系由多到少,由少到无,直到彼此都忘了对方的存在。其实更多时候是我一直在逃避,一直玩失踪。由始自终,我都没说过一句“我喜欢你”,这估计是淡忘的主要原因。
走出校园,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想起那位曾带给我幸福时光的男同学.。到今天才明白,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向对方说出来,也许,没有结果,至少自己拥有过,将来不必遗憾。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的初恋?但它所留给我的都是美好的回忆,只是不知道,长大后的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我回到家乡小镇,心情都非常紧张,手机掏出来,号码按了许多遍,从来没打出过。
或许,你一直在我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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