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的地铁车厢里拥挤不堪,空气也愈发混浊,小莫穿着高跟鞋站在座椅旁,烦躁地看着手机。当站点播报的语音响起时,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余光瞥见一个人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她急切地看过去,却不是那个人……是否是这个城市太大,他们总相遇不到,又是否是这个城市太小,命运却总捉弄。
走出地铁,小莫去了经常去的那家餐馆,可能是由于下雨,餐馆的人并不是很多。她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点了几样菜,就拿起手机胡乱地玩着。
“咦,你也在这啊。”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在小莫的头顶上响起,她抬起头,原来是珊珊。和珊珊是在健身房认识的,认识的时间不长,珊珊身材很好,前凸后翘,大长腿,每次和小莫一起健身,总让小莫有点自惭形秽。小莫属于清秀型,脸上还有减不掉婴儿肥,个子不高,整个人感觉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珊珊在小莫的对面坐下,笑着问:“你也一个人吃饭吗?”小莫点点头说:“对啊。”珊珊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说:“那正巧了,咱们一起吃吧,吃完咱们一起做美甲去。”小莫是不太喜欢做美甲的,以前做过几次,总是刚做好没多久,就忍不住全部抠掉。小莫客气的说:“不用了,我晚上还有点事。”珊珊也不再勉强,向服务员点了几样菜以后,又转过头和小莫聊天。
聊着聊着,珊珊突然神秘一笑问:“你男朋友在哪上班啊?”小莫突然一窘,连连说:“我现在没有男朋友。”珊珊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接着说:“不应该啊,你工作又好,学历又高,怎么可能还单着。”小莫打着呵呵说:“我也不知道啊。”珊珊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人啊。”小莫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珊珊也没在意,这时菜全部上齐了,两人就一起吃饭,珊珊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自顾自地说:“我也有一个男朋友,出国了,让我等他3年,3年后我们就结婚。于是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我们经常去的咖啡厅,点我们常点的咖啡和小吃,然后和他视频。”
说到这里,珊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那后来呢,你等了他3年?”小莫问到。“后来,我接手了那家咖啡厅,那家咖啡厅是我爸爸的朋友开的,因为私事要转让,于是我就接手了。”小莫赞叹道:“你很痴情啊。”珊珊哈哈笑道:“刚开始或许是吧,后来我觉得自己做老板的感觉很好,也就慢慢地不那么思念他了,直到有一天他回来了……”
“你们就又在一起了对吗?”小莫笃定地说。“并没有,分开3年,他的样子没变,但是感情已经模糊,我对他再也没有往日的心动和温情,更像是老友会面,说句你好罢了。”珊珊看着茫然的小莫,轻笑了一声继续说:“是不是失望了?现实怎么可能有那么美满,美满的只是幻想或是童话。后来我们就和平分手,也没怎么联络过了。”
“那你不觉得遗憾吗?”小莫看着珊珊问到。珊珊转头看着窗外,窗外细雨霏霏。“当然遗憾了,毕竟我们在一起了2年多,那段时间也真的很快乐,很甜蜜。但是时间就是毫不留情的,不让我们的爱停留更长的时间。”
“我和我前男友也是因为一段时间的异地恋,然后分手的。”小莫低低的说,“即使我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依旧无可奈何。”珊珊诧异地回过头,问道:“你们在一起几年了?”小莫看着餐馆里的某个角落说:“4年多,分开也快2年了。”
曾经他们是那么快乐,他是那么温柔耐心,相恋的时候像两只欢快的雀儿,他们一度以为,这是曾经,也是现在,更是将来。当时他们坚信会把一份爱守到天长地久,会把一份爱化为幸福的未来,仿佛那是存在的,也必须存在的。
后来因为工作相隔两地,两人开始变得无话可说,她希望他来到她的城市,他却相反。两人互相僵持着,冷战着,最后,她哭泣着说:“书严,我们分手吧。”可是分手不久后她就后悔了,偷偷来到他所在的城市,却又不敢联系他,被那该死的矜持和自尊禁锢着,直到有一天,从别人那里得知他有了新女友。
窗外的雨又渐渐大了起来,珊珊叹口气道:“得了,这天气,还是回家睡觉算了。”突然,珊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来电显示,就甜蜜地弯起了嘴角,“我在和朋友吃饭……在……嗯……真的吗……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嗯……拜拜……”珊珊接完电话后说她男朋友一会来接她,顺便也送小莫回家,小莫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
她们买单之后刚到楼下,珊珊就朝一个方向轻喊着:“在这里呢!”小莫顺着珊珊的目光看过去,霎那间愣在原地,心里就像是一百个声音在呐喊,却又一瞬间归于平静。
直到珊珊挽着他的手臂走到她面前,巧笑倩兮地说:“这是我男朋友,方书严。书严,这是我的新朋友小莫。”“你好。”看着对面男士伸出的表示友好的右手,小莫顿了顿,伸出右手把头发挽到耳后,然后握住男士的手,低声说:“你好,方先生。”声音中有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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