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凉山
你说，你要嫁人了。
我，我……
我沉默了很久，明明是个很欢喜的事，偏偏有点伤感。
我翻出我的手指头，想数数我们认识了有多少个年头。可是我数不清了，我们已经纠缠不清，混沌不分，好多年。
青葱年少，有你的身影真好。我们一起追着青春，一起笑着长大，一起做风的孩子，一起做很多很多事，疯狂的事，幼稚的事。
还记得吗？我们一起瞒着大人，计划离家出走，并学着电影桥段，按下红指纹为证。那张立下“生死状”的纸，因为被不小心泄露出来，由此引发了两个家庭的笑话，尽管我们是认真地憧憬过，演练过，只是没人当真过。
我们共享过一张被子，躲在被窝里分享彼此的小秘密以及那些纯纯的小情事；我们互穿对方的裙子，交换喜欢小男生的名字，诉说着孩童般的幼稚誓言。我们约定将来一起嫁人，也信誓旦旦地对方说：“我一定非他不嫁。”有那么一刻，我们天真又认真，相信并笃定。
你有的东西，我也一定有。买一样的裙子，穿一样的鞋子，扎一样的辫子，背一样的书包，却从没有想过未来我们终将是两种不同的人生。我们渴望长大，偷偷涂上母亲的口红，穿上漂亮的高跟鞋，踮起脚尖，试图舞出不属于我们这个年龄的妩媚。跌倒了，也是青春该有的不安分。
闹过情绪，转眼就和好；吵架时的恶言相向，过后是懊悔的追忆；打打闹闹，人来人往，很多人走进你的世界，又离开你的世界，我始终留在你的世界，走远过却不曾离开。难受时，我们一起承受；有心事第一时间告诉彼此，尽管我们身处两地；看见对方喜欢的事物，都会留心并分享给对方。
于是，笑着笑着，我们就长大了；如今，哭着哭着，你就是别人的了。你将执子之手，赶赴下一个人生的十字路口。看着你从一个小丫头，慢慢蜕变成一个美丽的姑娘，再披上嫁衣。
啊，我的姑娘，宠爱十多年的姑娘，他知道你不喜欢橙子口味吗？无论吃什么你都不会放葱，他会细心帮你挑出来吗？你说你有生之年一定要去听Coldplay的演唱会，他会陪你吗？他知道生理期你痛起来有多厉害，能否照顾好你？你一生气就会闹别扭，他懂得怎么哄你开心吗？他值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他知道，他会，他能，他懂得，他值得。他爱我。”
“像我一样爱你？”
“是的。
“嗯。”
你肤若凝脂，笑靥如花，巧目倩兮，朱唇微启。今天的你，是最美的新娘。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你双眸盈盈，眼泪跌落，梨花带雨，低声细啜。我跟你说：“不要哭，妆都花了。”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很高兴，我没有缺席，不想错过你人生每一个重要的时刻。我看着你盛装粉黛，戴上凤佩，披上嫁衣，我看着他单膝跪地，亲口宣誓，我看着你妈妈为你梳头发，你爸爸把你交给他，家人亲人都为你忙前忙后，亲朋好友都见证你人生中最重要最幸福的时刻。
你被接走后，我哭了。我以为，这是个喜庆的时刻，眼泪为什么要来捣乱呢？我以为，我很坚强，可是还是舍不得你。
凌晨回家后，明明很累，却失眠了。而此时的你，是否也是睡不着呢，虽然我不知你怀着怎样的心情，但一定有欢喜的心情。睡不着的时候，我回想起以前很多很多的回忆，都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我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我们真的不知不觉就长大了。以后都不能像个孩子一样地玩耍了，是啊，你都嫁为人妇，有朝一日，你也将为人母。
过去的青葱岁月里，有我一起陪你走过，今后的人生之路，有他携手共度。有他，我很放心。相信你，我的姑娘，一定会幸福如初，沿途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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