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二刷溪溪从前写的文章,我发现了那篇《自由》,读完决定评论一下。由于评论字数太多,干脆发篇文章作为回应。
若是你也喜欢一个人,始于文笔,陷于才华,合于性格,忠于人品,你也会痴于阅读,喜于互评,并以抢沙发为乐。她的文章,每篇必精读,篇篇有回应,卷卷有余情。为什么呢?倒不是说她写得赛过世界名著,而是她行文之间亲切自然,仿佛邻家知心大姐在和你面对面边吃瓜子边唠嗑。没有过多雕琢感,也没藏着私心,怎么想怎么写。“我手写我心”,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种真实和坦荡,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自由自在。
在这方面,我有时候并不如她。我遣词造句的时候,除了要表达出自己原本真实的想法,还要带着求生欲斟酌和回旋一下,偶尔也要藏一下自己的狐狸尾巴。是不够真诚吗?也不是。而是考虑到平台规则和照顾陌生人的感受,同时也是保护自己。总之就是在尽可能地照顾到周围一切的同时,最大限度的去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我曾经还有意识地训练过自己,不说废话。写作时,下笔也力求言简意赅,排版也要精致。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样不够自由,可是我恰恰觉得这也是我的自由。因为这是我的自主选择,而不是他人胁迫。我一直在追求的自由就是不逾矩的随心所欲。在看似不自由地斟酌自己文字的同时,我恰恰是在自由地修剪自己内心的盆景,让它呈现出我想要的那种艺术效果——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溪溪文中提到的“枝叶横生,却处处合度”,这就是我内心对自由所向往的终极形态。
于我而言,自由就是可以遵循本心,所有的违心操作,都不算自由。打个比方,你明明不开心却又强颜欢笑,不自由;你明明失败了,却不敢承认,不自由;你明明长得好看却说自己丑,不自由;你明明很瘦却还要随主流减肥,不自由;你明明长得丑却拼命活在美颜里,不自由;你明明还不想结婚,但是朋友圈几乎都嫁了,你也潦草把自己嫁了,不自由……
再比如,你明明认可我的想法,但是为了凸显自己与众不同而和我杠,那你不自由。你明明不认可我的说法,但是大多数人都觉得我说的没错,你只好附和,那你也不自由。
(以下这段有点有点跳脱,看似脱离了主题,但是人家溪溪思维就是如此欢快,那我也随着自由欢快吧~)
溪溪文中提到的那个“天赋重要,还是努力重要”的帖子,我们大天秤表示——都重要!都重要!都重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溪溪提到的“努力决定了你现在的位置,天赋决定了你在努力过后能达到的位置。”乍一看,好像是天赋更重要。
那如果我把这两句话的顺序颠倒一下呢?
“天赋决定了你在努力后能达到的位置,而努力决定了你现在已达到的位置”。这样乍一眼看上去是不是变成努力更重要了?为什么要愚蠢的去纠结哪个更重要?想成功,当然是应该去朝着自己的天赋方向努把力啊!
再然后,溪溪说她写文的初衷并不在于成功,而在于“快乐”,所以这就是她最初的“自由”。而后她又说出了大多数创作者都曾经历过的——渴望被了解和发现的心情转化为各种被数据绑架了的欲望,开始想尽办法提高文章热度来赢得读者。这时候其实我们创作者已经不知不觉间迈入了写作的第二个阶段,从最初的“聊以消遣,自娱自乐”的“自嗨”模式过渡到了“共鸣关注,报团取暖”的“群嗨”模式。开启群嗨模式之后,你将不再是一个人,你就多了牵挂。多了舒服,却也多了束缚。就像我们“盖楼小分队”天天抬着小铲子吭哧吭哧互相盖楼,众人拾柴火焰高,群嗨带来了流量曝光,群嗨也带来了作者与读者之间“情感的枷锁”。此后就形成了最佳读者与优质原创作者之间的相互关注,共鸣,捆绑和期待。
比如作为粉头,我会向溪溪提出一些要求,字数少于1000的话大刀伺候,太虐的话我要给你寄刀片……作为北少老师和庄大师粉丝群的二当家(大当家的是溪溪),我也会“优雅”地提出大家想看什么,或者是强烈要求催更。而大师们也会比较“宠粉”,充分考虑粉头的合理诉求,比如北少老师写中元节,张岱,苏轼和沈复的那几篇就是我和盖楼小分队“催”出来的。特别是像溪溪那种超级宠粉的“优秀偶像”,更是会出预告篇偶尔剧透什么的……
在这个“情感枷锁”的捆绑下,像庄大师和北少老师有时候忙于工作没空更文,就会被我们各种催催催,作者好像都不自由了。然而只要超过几天没出现粉头立马患得患失,他们不会再也不出现了吧?表示心尖尖儿都疼得颤颤的,再也读不到那种能直击心灵让人拍手称快的作品了,哭晕在厕所。你看吧,情绪都不是自己的了,读者也不自由了。
就这样,作者从没粉丝时的兴之所至,到有粉丝时不自觉的“宠粉”,读者从简书没文可读到专人专文精读,读者与作者之间相互影响甚多,已经不是最初那种自然状态下的自由了。
再加上平台作为第三方,它也有它的规则。所以创作者还得考虑平台的各项机制,不能踩雷。
分析到这里,我想起了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提出“人生而自由,却无处不在枷锁中”。
个体因为不依赖于他人而近乎自足的存在是自由的。可是外部的偶然因素会激发人的本能对环境作出反应,从而引发一连串的后果。
社会契约的目的不是去除枷锁,而是将枷锁合法化,社会契约论本身就预示着去枷锁的不可能性。
所以我认为在社会上我们每个人都没有“绝对自由”,有的只是“相对自由”。人们通过约定自由代替自然的自由,使“社会枷锁”合法化。所以我所追求的自由也就是那个“随心所欲不逾矩”。
这个自由回归到简书创作上来看,那就是我想写就写,不想写那就不写。但是写的时候带着我的求生欲不踩红线,带着我被生活磨砺出的温和与坚定在真诚做自己和不刺痛别人之间找一个平衡点,也会带着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在红线边缘徘徊,寻求一个随心所欲“作”但是却又不会把自己“作死”的状态。
不逾矩,做自己。
可以无视别人制定的规则,但是要坚守自己做人的底线。在某种状态下,你越了解越会利用规则,你也就越自由。比如黑客深谙网络世界的规则,那么它在网络上就畅行无阻。只有当网警破译了病毒并且设置新的防火墙(规则),才能阻止对方这种放肆的自由。
我最近刚好看到李敖写过一篇文章,叫做《从不自由的自由到自由的不自由》。我摘出两段关键句出来供诸君细细品一品:
所谓的自由与不自由,“问题的关键,还在一个人自己和他所持的心理状态”,你心里觉得自由,自由就在;你心里觉得不自由,桎梏就在。
不自由中有自由,这么说来,是不是自由以后,出狱以后,就更自由了,从此没有不自由了呢?
这可未必。
哲学家斯宾塞说“没有人能完全自由,除非所有人完全自由;没有人能完全道德,除非所有人完全道德;没有人能完全快乐,除非所有人完全快乐。”这种伟大的透视力,伟大的胸襟,我给它下了一个描绘,这叫“自由的不自由”。
“自由的不自由”的特色是民胞物与,是把受苦受难的人当兄弟,又使自己有责任感。夏禹感觉天下有淹在水里的人,就好像自己把他们淹在水里一样;后稷感觉天下有没饭吃的人,就好像自己使他们挨饿一样,有这种抱负的人,后天下之乐而乐,众生不成佛的时候,他自己不要成佛。
所有伟大的性灵里,念天地悠悠,都有“自由的不自由”。
我先不品李敖这篇文章节选,我们继续回归溪溪的《自由》原文:
我写文,是因为喜欢,喜欢这个故事,喜欢这个人物,喜欢这场悲欢离合中给我的所有快乐与悲伤。我的初衷,并不在那所谓的"成功”,而在于“快乐" ,这是我最初的“自由”。
文章发出之后,我不”自由”了很久,或者说,到现在我也不”自由”。渴望被了解,被发现的心情化成了各种被数据"绑架'了的欲望,想尽办法提高文章的热度,赢得读者。所以当我看到那个题目时,我真的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成功是什么?是别人对你的认同。你提笔最初为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是为了开心而已。
溪溪说提笔的初衷是为了开心,而成功是别人对自己的赞同。那么我再追问一句,别人赞同你,你开心吗?
肯定开心呀!
所以初衷是开心,成功也能带来开心,那为什么还要反感成功?(皮一下很开心,笑哭)
那么再来捋一捋“渴望被了解被发现的心情化成了被各种数据绑架了的欲望”这段,在之前分析的“读者作者互绑说”,加上了“平台规则束缚说”,再加上“写作快乐 与 写作成功而快乐 殊途同归说”的基础上,再来聊聊“自由”。
之前提到的创作的第二个阶段,由自嗨变成群嗨,就是双倍快乐。而从“小群嗨”变成“大群嗨”,那就是更大的快乐。可为了满足这种欲望,就会被数据绑架,失去了最初的“自由”。涨粉过程很痛苦,涨粉后就会很开心。你因为不适应这种从自然状态的自由到社会化的自由的转变,感觉失去了最初的自由,所以不快乐。其实有的快乐,是建立在牺牲自由之上的,比如爱情。写作其实也是一件需要“牺牲自由”的事,比如我为了写作自由而牺牲了“睡觉自由”,也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
东拉西扯这么多,脑壳痛。估计大家看着也会觉得累,那我最后再换个角度来切入写作这件事,毕竟也在这个圈子里。说白了,就是文艺青年骨子里的清高与写作圈逐渐商业化之间的矛盾,是遵从内心自我与迎合市场需求的矛盾。这种矛盾在内心生成桎梏,然后失去自由……
我们在吐槽简书频繁锁文的同时,也感谢简书开放平台,让我们可以万里若比邻,隔屏话自由。最后补充说一点,很多时候人们觉得自己不自由,不是活在了别人的嘴里,就是活在了自己画的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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