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力可能是每个人天生的,等到很久很久以后,可能是现实的琐事太多,多数的人需要快速适应社会和所谓更大的世界,只有少数的人保持了儿时的那份傻。
小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想象很多事,小的时候听保姆aunty和我说过世的大哥有多优秀,我没见过大哥,只能用二哥和小哥的样子想象大哥的样貌,是个帅气的职场精英,在外强势利落,在家里和蔼可亲,不像教芭蕾舞的二哥那么温柔风趣,在外在家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永远不会给我脸色看的,是我最喜欢的二哥。
二哥死于车祸,不久后他的爸爸也死于肺癌,那是一位每天早餐是一杯咖啡和无数根香烟的uncle。我趴在平时和二哥玩的沙发上看天上的云,想象哪一朵会是他的笑脸。然后对着天空傻笑,假装他没有离去。
我那时不懂死亡,也不哭泣,对死亡的印象只有红色木屐和毛巾。
他们家依然是aunty操办所有的事还有躲避警察的事,我依然在幼儿园下课后,无聊的下午趴在窗户上帮她盯梢,也没怎么等到警察,只是经常看到吵闹的出殡队伍,觉得好像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热闹。
小学转学后的孤独,使我对用想象建筑自己的城堡这件事更加变本加厉。爸妈经常加班,通常是妈妈先回家,做好饭等爸爸下班回来就开饭,偶然的时候妈妈比爸爸还晚下班,我竟陷入无法自拔的牵挂思念,趴在房间窗口期盼她回来,开始想象她在赶路的样子,等的时间久了,便焦躁不安,想象妈妈可能和二哥一样死了。然后便在房里不能自已地哭了起来。
中学时,我把想象力淋漓尽致的发挥在写作上,让我几乎成为所有华文老师作家梦的最大希望。
后来,到念大学的年纪了,我不想象了,我着急于逃离和冒险,逃离家庭逃离血缘逃离原本不自由的一切。然而,在我没有想象到的一天和想象不到的情景下,我妈骤然离世。
那一刻,是流不出一滴泪也写不出一个字,整个人看似冷静,其实是吹胀了的气球,时刻要爆炸。
之后的好几年,想象力用在了我的梦里,在梦里见到妈妈无数次,和真的一样,醒来后枕边全湿透。
我没有宗教信仰,没办法很好想象她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无法让自己释怀。想象力在此必定失效。
有时,想象力也许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围墙,或者是和自己的一种对话。因为记性不好,也经不起失去,想象力应该是我最后一个堡垒,幻想对自己的救赎成功。
我知道我能记得的不多了,剩下的也不多了,要好好保持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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