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在北京西直门附近的招待所和一位来自吉林的“广东富家少奶奶”拼过房。
初冬,身上的衣服穿的很厚,住的是两人间,我是先到的,从山东过来在北京转车回家,挑了靠门的一边住下了。
下午的时候,服务员来敲门,和我协商一下,说房全满了,要调一个女客人过来,把女客人的房调给男客人,然后把我的房费便宜一些,于是我就通情达理的同意了。
她个子能有165左右,身材苗条,但不消瘦,五官很有棱角,打眼看上去不和谐,却也是个俊俏的人。
在旅途中的人,说话就是讲故事,故事来源于生活还是想象,需要的是细微的观察和理性的判断,可只要不骗我的钱,我倒愿意全心全意的去听故事。
她口才很好,也很愿意说,脱掉外套就开始和我搭话,同是东北人,聚在北京,亲热劲瞬间就平铺了陌生人之间的尴尬,本身我就说话慢,只能在她的语速间隙里抢几个嗯啊就是,抢半句话?不存在的!
于是她27年的生平,就如历史的画卷,快速且戏剧性的在我面前展开。
她出生在吉林的一个小镇,多大的小镇她没说,家里姐妹三个,还有一个弟弟,一般像她这个年龄家里孩子这么多,一定是父母有想法,父母的想法就是想要一个儿子。
她学习非常好,上到初二时,家里的姐姐去了广东打工,后来经常给家里寄钱,她也就按捺不住心思了,也想出去挣钱,可父母不同意,老师也舍不得,她心意已决,非要去广东找姐姐,坚决的不去学校了,父母执拗不过她,只好送她去了南方的火车。
她眼睛稍稍朝下看了看,用手掸了一下裤角,停顿了一下说:要是继续念书,我现在也该大学毕业工作了。
我没有回应,人有时强烈的追求什么时,就如同飞蛾扑火,被炙热灼伤之后的后果,必须自己承担,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她可能是累了,歪身躺在了床上,好在我们的床没靠的太近,脸对脸和陌生人躺着,还是觉得有些自在,天渐渐暗了,我们看彼此也大概是个轮廊。
她喝了口水,继续讲述她的故事,她老公是广东人,比她大七岁,对她特别好,好像是做零件生意的,家里住别墅,有保姆每天都煲汤喝,她说这句话时,凌空比划端着碗喝汤的动作。
就在这时,她比划的动作可能太大了,她的床铺忽然一斜,她半跳半咕噜的下了床,原来床架子断了,这一幕出现的太突然了,我忍不住开始笑,而且止不住,当然我是憋到走廊里开始笑的。
服务员换床之后夜已经深了,我们洗漱了一下就睡了,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她已经走了,望着她空着的床,想着这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突然有个想法,愿意去相信她的故事,愿意有人在这世间过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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