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这儿到老李所居住的镇上,全程高速,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不是很喜欢去他那里欣赏古镇水景。因为在江南这片福地,最不缺的就是古镇水乡,几乎每个保存完整的古村落,都有这么一条阡陌古巷,沿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周边尽是粉墙黛瓦马头墙,巷尾处你不经意的回眸,肯定有斑驳沧桑的石阶码头,伴随着潺潺溪水,涓涓细流已淌了近千年。
十点半我们到了,不尴不尬的时间。虽说景区距离老李的农庄不远,但分属于不同的方向,高速路口在两处之间。我们出来玩,也没那么纠结,民以食为天,不管时辰几何,先填饱肚子再去游玩,肚子搞撑了是自己的,但老李的满腔热忱却不太好意思给放凉。不过,这家农庄的菜品卖相口味还非同一般,至少能让我的食欲大开。作陪的不仅有老李的一双儿女还有老李家的太太。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又是好一通寒暄,不久后,我们离开,宾主尽欢。
我的腰受伤,不能走的太久,好在景区入口有乌篷船,在渡口停泊有数十条,样子大体都相差不多,像极了周作人信中所描绘的三明瓦式样。中舱有两道,后舱有一道。篷是半圆形状的,用竹片编成,中央竹箬,上涂黑油。在两扇“定篷”之间放着一扇遮阳,也是半圆的,木作格子,里面嵌着一方方的透明玻璃,显得整个船舱很是亮堂。船尾支橹,船首有竹篙,用以定船。船头着眉目,状如老虎,或似在微笑。想必我也觉得船篷很高,至少我的个子应该可以站立的。所以,在低头进仓时,就没太在意,结果便直接撞在篷舱的门眉上,当时我戴了一顶遮阳帽,否则他们肯定会看到我脑门上立刻鼓起的大包。以至于三天后,我在镜子里还能明显看到鼓起的肿相。这条乌篷船的舱宽可放下一张方桌的,只不过被两侧设置的座位给占据了一半还多,不过四个人坐着打麻将绰绰有余了。
我打开了两扇舷窗,侧身坐在右边,小郑坐在对面,老关一个人去了船尾举着长镜头相机捕捉他的心动时刻。我把手搁在舷外面,尽可往外伸了伸,尝试着够了够河水,入手沁心凉。小船儿摇过,水流平静而不缓慢,轻柔的推开小船长扬而去,好似一位娇嫩的端庄女子,优雅的迈着步伐,紧随着小船而不接近,羞涩地紧随着小船,时不时地在小船儿前面调皮的打个滚,轻灵的围着小船儿微笑,奔跑。
若不是闰二月,现在怕已经到暮春了。在小溪两岸,一幅幅青黛山水化之间,偶尔点缀的一抹翠绿,亘古拱桥两端桥头边怒放的海棠,绽开的樱花,都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当下是在春天,还有那株硕大的香樟树王,绿茵笼盖了数十间院落,其枝枝蔓蔓跨过了下面的十字航道,触手碰到了河对岸茶馆的屋檐。而沿着水巷所修葺的一幢幢明清建筑,门与户相对,窗与窗隔河相观,每户距离不远,从里面就会时不时传出茶的幽香。我就这样一直坐在乌篷船的船舷边,不去想也不愿去动弹,两岸的古道边,动辄一闪飘过的古装靓女也很能引人目光,偶尔从庭院翘首露面的白玉兰也很惊艳,我也想学学老关,抓拍几张照片来秀秀朋友圈,不是不想拍,而是被撞的厉害,我的头一直蒙圈,自己又不会水怕从船里掉进水里上不来。
从航道的景区入口到水乡古镇的终点,摇橹大叔不紧不慢晃了半个多小时还要多点。乌篷船终于停稳了,小郑先出了船舱,老关排在第二,我走在最后,慢慢悠悠从船首低着头走向船尾舱,我以为是出了船舷,结果一抬头又被狠狠的撞到船舷眉栏上。一个小时不到,撞在同一个船舷栏杆,进来时撞的是外侧,出去时撞的是里侧,不偏不倚和它杠上了。好在脑壳还算坚强,我摸了摸额头,嗯!确定是撞在了我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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