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谢谢你给我一个流泪的出口

作者: 是陈松果呀 | 来源:发表于2017-08-10 09:53 被阅读0次

    每个读者只能读到已然存在于他内心的东西。书籍只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帮助读者发现自己的内心。”

    《皮囊》,单单看着书名,我以为这是本推理小说,带着那么一点点惊悚,正好能满足我想要寻求一点刺激的心情。但当我翻开这本书之后,发现我完完全全的错了。我不知道作者写这本书的时候抱着怎样的心情,能否以平和的心态写出每一行每个字。反正,我哭的泪流满面。

    整本书的最后,写着这篇文章开头的话,也许是被某些东西戳中了吧。

    读《母亲的房子》,让人觉得这样的母亲好作啊,不会作就不会死。作者的母亲对建好家里的房子有一种执念。经过几年的奋斗,建好了石板房。但在作者父亲生病后,在需要医药费的时刻,他的母亲依然要建房子,建了两层小楼。后来固执的加到四层,再后来即使面临拆迁,他的母亲依然坚持把房子建完整——建一座马上要被拆除的房子。

    读的时候,自己真的如作者一样不解,母亲为什么那么虚荣,为什么非要为这件事情把大家搞的这么累,严重的降低了生活的质量。可以感受到作者那种为生活所迫却为了母亲的心愿死扛的心情,简直比房奴还房奴。

    “母亲终于鼓起勇气和我说了另外一件事情:”有个事情我怕你生气,但我想你能答应我。老家的房子最重要是门口那块奠基的石头,你介意这房子的建造者打的是你父亲的名字吗?

    “我不介意。“我假装冷静地说,心里为被印证的某些事,又触动到差点没忍住眼泪。”其实我觉得大门还是要放老房子父亲做的那对,写有你们俩名字的对联。“

    然后,我看见那笑容就这么一点点地在她的脸上绽放开,这满是皱纹的脸突然透出羞涩的容光。我像摸小孩一样,摸摸母亲的头,心里想,这可爱的母亲啊。“

    有时候,我们无法理解那些偏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像是着了魔般。但万事有其原由,作者的母亲一直在以这种方式延续着他们结婚时,那个男人给她的承诺,那个男人会给她一个家。作者的父亲辛苦的做海员挣钱,兑现了他的承诺,虽然仅仅是石板房。然后,母亲依然在保持着这个家的完整,坚持把房子建完整,似乎那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即使在那个男人中风生病的时候,以及他去世之后。一个看似封建虚荣的女人,什么也不说,就是默默的让老公让儿子都知道,不管在哪里都有家可回。我想,当她看到新房子大门上依然是他们之前小家的对联,即使老公远在天堂,她也能感受到他在这个家的气息。他们整个家都是完整的,直至在天国相聚也依然是完整的。

    去年,当家里的新房子开始装修的时候,我曾经花将近两个小时安慰妈妈他们去订做的家具有多好看,和其他的有多搭配。当时正值期末考试,我在知识的海洋里苦苦挣扎,脾气暴躁的很,却也只能在电话里细细的和妈妈聊啊聊。挂掉电话整个人有点崩溃,进入吐槽状态。 “Word天!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当时很不能理解。

    那天,装修公司撤出,家具到位。妈妈在我家大群里分享新家的照片,“被这几幅画感动了,这几个月的累值得了”balabala~我在静静的吐槽卧室的灯有多幼稚,我爹净爱搞些可爱的。突然妈妈在我家小群里发了一段话,我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和你爸爸在沙发上静静坐了半个小时,觉得很温馨。”

    对于“家”,女人比起男人更物质。我不知道爸妈刚结婚之后花了什么心思去经营去装点这个小家。现在是有些见识了。我想那份“物质”并不是物质,每一样都是种精神寄托。因为很爱这个家,所以才会细致到苛刻吧。(同时我还发现家庭成员呈单数的优势:不会出现打平的现象,少数服从多数然后愉快的玩耍,哈哈。)

    “原谅我,父亲,从你生病开始我就一直忙于在外面兼职赚钱,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幸福,但当我看到我给你的唯一一张照片,被你摸到都已经发白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恰恰剥夺了我所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

    这又是一个戳中自己的点,照见了心里柔软的地方。

    写完第一篇文章之后,有人跟我说很有同感很想回家,也有人对我说二十几岁就该在外面拼搏闯荡。对啊,每个人都对。有些道理只有经历过只有上了年纪才会懂。在我看来,钱会随着欲望永远也挣不够啊,所以钱够花就好,在保证大家过着不错的生活的前提下,拿赚钱的时间来陪伴爱的人。再忙也要回家,如果工作让我忙的连家也回不了,要么是我能力太差,要么就重新审视自己对生活的态度。不要像作者一样,也许在失去之后才能开始感慨,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在有些突发事件面前,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的笔记本倒数第二页写着一句话,让人不敢翻开。那是爸爸来上海出差时对我说过的,“爸爸真的老了,眼睛已经看不清了,我只想来上海看看你”。一个总以自己眼睛2.0自豪的大男人,面带委屈的表情对你这样说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一个处女座男人在心里列的清清楚楚,刚入大学时没来送我,没有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买好机票却临时有事。这些他都会耿耿于怀,这些他也只有在喝酒之后才会向你表达。

    讲真,他想要的和我能给的明确到露骨。

    蔡崇达这本书写的很用力,也分不清是小说还是自传什么,写到后面几篇显得敷衍潦草,但前面确实值得读一下。有感触的除了关于父母,再来就是关于自己。

    在《厚朴》一文中,蔡崇达如此评价他的好友厚朴

    “他不是假装,他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身上的各种渴求,只是找不到和他热爱的这个世界相处的办法。每个人身上都有太多相互冲突却又浑然一体的想法,他只是幼稚,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文章很长,也只有这句留给我触动,多多少少说的是自己吧,我也有一大堆梦想,也还没能搞清楚自己是谁。用北岛的诗来说“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就是这种感觉。

    自杀的前一周,他对父亲提了最后的要求:我能去北京看病吗?

    我突然察觉,或许我也是个来北京看病的人。或许,我和厚朴生的是同一种病。

    是呀,在魔都这个匆匆的城市,我能找到自己吗?能好好的实现自己一个个的梦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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