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ing,提问。沿着前几篇的思路,KK提出了一个问题:每天都有过去不可能的事变得可能,并且这种情况会持续下去。但,为什么是现在?是什么打破了“可能”和“不可能”之间古老的界限?
他给出了自己的观点:如今发生的那些“不可能”的事都体现了一种更高级的新型结构。它们是大规模分享带来的,更准确地说,是大规模合作和大量实时社会互动的结果。新的层级中发生了低层级中不可能出现的行为,就好像组织能够做到细胞完成不了的事。维基百科、Linux、脸谱网、优步、互联网,甚至人工智能这类群体结构能够完成工业时代人类无法完成的事。
是的,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我们似乎被抛入新的更高的层级,在技术的运作下,我们的自由度大大增加,我们的认知边界也在不断拓宽,但正如一个非常经典的说法提到的那样,知识就如同画圆,你的知识越多,圆圈越大,圆圈外延的世界就更大,未知事物的增长速度远比已知要快——这个提法本意是告诉我们,真正知识越渊博的人反而越谦逊,而自以为什么都懂的人往往只是井底之蛙,因为看不到,所以才自满——用在这里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也是KK说的,一个答案往往会带来两个问题,而科学似乎并不是帮我们解答疑问的,恰恰相反,它是帮助人类发现问题的,就像亚当·格兰特在《离经叛道: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如何改变世界》中说的,如果当初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人没有听从内心的反叛直觉,美国或许根本不存在,个人电脑可能还未普及,我们大概还坚信太阳是围着地球转的。无论是对人类社会秩序还是自然规律的探索,我们不断在更新自己的认知,而每一次更新都会给我们一些新的维度,并且带来新的问题,而如今不断加快的认知变革和边界拓宽正是带来不确定性的原因之一。
这一篇里面我注意到KK不仅对近些年不断出现的“黑天鹅”进行了解释,还给出最优应对策略。他认为,我们必须保持流动和机敏,流转在各种观点之间,因为这种流动性反映了我们周围动荡的信息环境。这种模式既不是懒惰的失败,也不是放纵的奢侈,而是繁荣发展的必由之路。想在湍急的河流中划独木舟,你的动作必须快如流水;同理,要对付迎面而来的艾字节级的信息量以及各种改变和颠覆的力量,你必须紧跟各个领域前沿的流转速度。
蜂巢式心智已经将我的思考方式充分地推广并散布开来:我的思考方式更偏向行动而不是沉思。当出现一个疑惑或一种直觉,我不会在内心漫无目的地反复咀嚼,让自己的无知不断滋养它。我会开始做事,会迅速行动。我开始寻找、搜索、提问、质疑、突然行动、记笔记、做标记,尝试把一切变为自己的东西。我不会等待,也无需等待。有了一个想法后我会先行动而不是先思考。不少人觉得这恰恰是网络最糟的地方——让我们失去沉思的能力。另一些人觉得这些浅薄的行动只是愚蠢的瞎忙,随大流,或者是行动的错觉。但是我们拿这些与什么相比呢?是与不动脑筋地看电视、在酒吧中懒洋洋地聊天、在图书馆里拖着慢悠悠的步子却找不到心中几百个疑问的答案相比吗?
不可能的维基百科
我对人性和知识本质的诸多认识都被维基百科颠覆了。刚开始,我和许多人一样,认为维基百科不可能成功,如今它却已经众所周知。
当时,基于对信息结构的了解,我深信,没有刻意的大量精力和智力活动投入带来的转变,知识不会自发地从数据中产生。
因为最少的规则限制,人们的弱点和美德都转化成了公共财富。维基百科的成功说明,借助恰当的工具,重新找回被破坏的内容(维基百科上的恢复功能)比创建一篇破坏性的文章(蓄意捣乱)更容易,因而好的文章会更普及并且质量逐步提高。人数相同时,借助恰当的工具,合作团体的成就能超越一群有野心的竞争个体。
被拓展的自由度
我深信维基百科的影响力还没有被完全发掘,它改变人们想法的力量正在潜意识中影响着全世界的千禧年一代,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有益的蜂巢型心智的实例,并且使人们相信,“不可能的事”也能够做到。
人们改变社会交往方式的步伐才刚刚启动。超链接、无线局域网以及全球卫星定位服务事实上都是通过技术形成的连接关系,而这类创新刚刚开始,大多数有可能实现的最令人赞叹的交流方式还没有被发明。
我期盼未来几年中自己的想法出现大的改变。我们会惊奇地发现,很多对人类来说“自然而然”的事情其实并非真的如此,而许多“不可能”的事情是可以做到的。
不管是美德还是邪恶都受同样的生成力量的支配。创业公司和大企业需要一直适应无处不在的分享以及持续不断的屏读,这对犯罪集团和黑客团体来说同样如此。
善与恶相互激发的循环的加速,让我们看上去像是在原地踏步。每一轮循环以后,我们都能获得前所未有的额外机遇和选择。
选择的拓展(包括选择去破坏)增加了自由程度,而更多的自由、选择和机遇是我们进步的基础,也是人性和个人幸福的基础。
未知机遇构成的新大陆
技术的运作把我们抛向新的层级,开启了一个由未知机遇和令人恐惧的选择所构成的“新大陆”。
社会组织形式正朝着极端巨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以及极端快速(光速)的方向发生结构性转变,卷入其中的人类将以新的方式互相联通。
经我们许可,实时、多样以及逐渐具有全球规模的联通方式将出现在大大小小的事物中,而我们会在一个新的层级上运作,由此得到的“不可能”的成就会不断让自己感到惊讶。
我们不想观看整场球赛,只想看集锦中的集锦,或者说那些最精彩的移动、接球、跑位、射门以及踢球,越是难以置信,越是“不可能”做到,我们越想看。
好消息是,这些事情能让我们了解人类和人生更多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极端主义拓宽了我们的极限;坏消息是,贪得无厌地追求极端状态导致我们对平凡的事物总是感到不满。
出神状态的链接
这种难以实现的状态如同梦境一般。确定性自身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确定了。就好像当我连接到了一个包含全部知识的屏幕以及由数十亿人交织而成的蜂房后,这一切同时倒映在几十亿玻璃碎片上,此时的真相更难寻觅了。
我试着从半事实、非事实或其他散落的事实中拼凑出真相,却发现自己的想法被流动的思考方式(设想、临时想法、主观直觉)吸引,并且倾向于流动的媒体,如mashups、推特ese以及搜索网站。但是当我浏览网上这些流动的想法时,常常感觉像在做一场清醒的梦。
我们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要做梦,只知道梦满足了意识的一些基本需求。
漫无目的地跟随着一个个链接,我们会落入一种出神状态,这或许是对时间的可怕浪费,或许和梦一样,是创造性地浪费时间。在网上闲逛时,我们可能陷入一种集体无意识之中。我们点击网页时做的梦可能是让我们能够做同样的梦的一种方法,而梦的内容与我们点击了什么无关。
技术给了受众与故事和新闻互动的能力,比如录制节目供以后观看、倒带、搜索、链接、保存、片段剪辑、剪切和粘贴,让人既能得到完整版也能得到简化版。
各种新技术其实都成了一种东西,它给我们的思考方式带来了最重要影响。看上去,你先是没完没了地看微博,网上“冲浪”或是逛YouTube频道,接着仅仅用几分钟时间浏览书籍的片段,之后终于回到你的工作报表或是翻看手机频幕。
只要身处40亿面屏幕的任意一面中,我们就是在参与并试图回答一个开放的问题——这个无形的东西是什么?
增长的无知
与信息关联但不等价的知识,正在以类似信息膨胀的速度爆炸式增长,每两年翻一番。
然而科学包含一个悖论。每个答案都会孕育至少两个新问题,因此,使用的工具越多,答案就越多,相应的问题也会更多。望远镜、放射镜、回旋加速器、粒子加速器不仅拓展了我们的知识,还拓展了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最近,受到过去发现的帮助,我们发现宇宙中96%的物质和能量是看不见的。宇宙不是由我们上世纪发现的原子和热量构成,而是由被我们称为“暗物质”和“暗能量”的未知存在构成。“暗”是无知的一种委婉说法,因为我们确实不知道宇宙中大部分物质由什么组成。更深入地研究细胞或者大脑,我们将发现自己对此同样无知。我们甚至说不出自己不知道什么。上述的这些发明能帮助我们窥探自己的无知。
虽然我们的知识量呈指数增长,但是问题的数量同样会以指数级的更快速率增长。数学家会告诉你,两条指数曲线之间逐渐拉开的差距本身就是指数级的。这个差距就是我们的无知,它正在呈指数增长。换句话说,科学作为一种手段,主要增长了我们的无知而不是我们的知识。
一个好问题
IBM的“沃森”证明,大多数与事实相关的问题,人工智能都能迅速准确地找到答案,部分原因是:对于先前问题的正确回答会增加人们问下一个问题的可能性,同时,过去的正确答案使得创建下一个答案更加容易,并增加了答案语料库的整体价值。
即时可靠的答案带来的最主要的结果并不是一片和谐的满意之声。丰富的答案只会生成更多问题!根据我的经验,一个问题越容易回答,答案越有价值,生成的问题则越多。尽管机器能够无限拓展答案,我们提出新问题的时间却有限。提出一个好的新问题与吸收一个答案的时间不成正比。与如今的趋势相反,答案将变得廉价,而问题会变得更有价值。
一个好问题值得拥有100万种好答案。
一个好问题就像爱因斯坦小时候问自己的:“如果和光线一起旅行,你会看到什么?”这个问题开启了相对论、质能方程E=MC2以及原子时代。
最宝贵的方面,也就是生活和技术中最活跃、最有价值以及最多产的那一面将位于前沿之中,处在充斥着不确定性、混沌、流动性以及各种问题的边缘地带。
引擎生成了不安于现状的人类能够探索的新领域、新产业、新品牌、新可能性以及“新大陆”,与此相随,提问机器将会适时出现。
提问比回答更有力量。
“CallingX”
我们关注的三大领域:
「认知/神经/心理」「哲学/宗教/科学」「编程/信仰/行动」
让我们一起:
独立思考|理性批判|科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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