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板的背影逐渐消失。他在，办公室鲜有声音，他脚步声远去，办公室回归正常。
刘强还在沉思，他在思考如何把老板的话传达给同事，直接说可能会适得其反，说婉转些又怕不起作用，自己两头不讨好，反而让老板怀疑自己的执行力。公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老板的脾气，老板来的少，可公司每笔进项和支出他洞若分明，虽说他情绪变化比三月的天还要快，刘强也习惯他说劈头盖脸的话，可这些都是在电话里发生。公司业绩不好，楚老板也不会马上开除刘强，一是他找不到像刘强这样年富力强的经理，二制造业不景气，是全球化的事情，何况国内市场，就他们这三线小城，做加工制造的企业没有三百也有二百家，而国家近期开始打压房地产行业，没有房地产的加持，钢铁自然卖不起价，而作为工业母机的制造业更是雪上加霜。
远的不说，就这办公室，本是住家，现在被改成办公室。几年前，城市大开发时，楚老板就闻到机械制造的商机，他想进入制造业，可他对制造业不是太在行，在人才市场遇到找工作的刘强，一顿饭的时间，楚老板就搞定了刘强，也是刘强建议把办公室搬到现在这个区域来的，这里是开发区，集中了城市三分之二搞加工制造的，用刘强的话说这里聚集这个城市的机械灵感，能够互补各企业的优势，更重要的是距离近，运费还能节约很多钱。
小马刚才误打误撞的闯进经理办公室，还不和时宜的冒一句与工作无关的话，好在楚老板当时满脑子的正事，无暇顾及到小马的顽皮。小马很懊悔，急欲在领导面前挽回点印象，此刻正站在经理办公室门口。
“经理，可以进来吗？”小马出现在门口，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算是对自己刚才冒失行为的补过。虽有些玩笑过头，却把刘强的思绪带了回来。
刘强不说进来也不说不进来，而是直接开怼：“《跨过鸭绿江》好看吗？”说这话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打印出来的招标公告，走过去递到小马手上。
小马嘻嘻一声，不回刘强的话茬，而是快速看了一眼招标公告，说：“经理，做过的，我这儿还有历史价......”
“历史价我也有，给你招标公告不是让你找客户，而是通过它，找出和我们竞争的对手来。”刘强不等小马说完劈头盖脸的回过去。
“这......，这......，这......”小马揶揄着。
“这什么，又不是让你探听对手价格，而是打听对手都是谁，不属于刺探商业机密。”
“我试试吧，咱毕竟是头次做，没底呀。”
“记住，这事你知道就行。”刘强交代一声。
小马走后，刘强重新审视招标公告，确认资格无误后，就开始联系招标公司购买标书。一股冷风从窗外刮来，吹落了桌子上的几页散纸。刘强弯腰捡纸时扭头看了一下天。窗外的天气像一只花白猫，一片白，一片黑，在黑白之间还透露出淡淡的蓝色来，冷风从窗户进来，和空调的冷气交汇在一起，而窗外的行人都缩着脖子赶火车一样脚步匆匆，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刘强拨打招标方电话，无论是座机还是手机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刘强又看了一眼打印机里面的纸，不多了，根据经验这点纸是不够打印招标信息的，刘强起身去楼下的文具店购买。
文具店和办公楼同属一个楼，不过是副楼的一楼，刘强选好纸，正准备扫码付款，就被手机铃声率先给抢了过去，小马如高音喇叭一样的声音出现在刘强耳朵里：“经理，经理，出事了！”从声音上判断是有事发生了。
“慢慢说，小马。”刘强说。
“刚才，我上网看招标公告，可电脑上什么也没有，是不是给取消了？”
刘强一听，立马收起手机，扭头就往公司走，文具店小妹追着喊：“您还没有付钱呢？”
刘强转过身，大声说：“不要了。”
刘强回到办公室，小马正在他电脑上，看见刘强进来，立马起来让位，刘强盯着刚才出现招标公告的地方，一条信息正滚动而来：“招标公告采购数量有待核实，招标日期另行通知。”
刘强如泄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恰在此时手机“吱”的响一声，是短信，刘强拿起来一看，通知信息和电脑上一样，不同的是传信人属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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