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随同事一起又一次踏上去林场的路,路两边全是高低不同的树,树叶被秋风涂抹上五颜六色,也因此有了五花山之说,可是每当我看到结满树塔的松树,看到这秀美的山色却总能想到那个不幸的男孩儿……
采松树塔的男孩儿他是我老姑家的小表弟,那年秋天老姑夫领着两个弟弟去承包的林地采松树塔,爷仨儿个一人一片树林,相约中午聚到一起吃姑姑一大清早给他们做的可口的午餐。老姑夫和大表弟先后到了指定地点集合,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小表弟,于是他们匆匆赶往小表弟所在的那片树林,只见小表弟萎缩在一棵高达几十米的大树下,已近昏迷。身旁散落几颗他摘下的松塔,穿在两只脚上的铁钩已脱落一只,他没有保护好自己,从高高的树上掉落地面,在这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地方,他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没有手机,即便有也没有信号。一向沉默少言的老姑夫急红了眼,不到20岁的大表弟也慌了神,他们不懂得如何急救,老姑夫背起小表弟就往山下冲,到了山下找到车赶往县里,县里不能救治,又去往市里医院……
采松树塔的男孩儿事隔多年后我收拾房子又看到了小表弟的复印病历,胸椎1.2节以下高位截瘫,对一个花季少年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他拒绝康复训练,现在整天躺卧在炕上,老姑开始时总是背着他抹眼泪,现在早已能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山里的孩子本来就内向,加上常年的病魔折磨,小表弟更不爱说话,好在现在有了网络,老姑为他买了台电脑,他没事儿的时候看看新闻玩玩游戏打发时间,有时“斗地主”能给老姑赢话费,只有那一刻他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丝丝笑容。哥哥结婚了,同龄的小朋友们都结婚了,这些已与他无关,他每天躺卧在炕上,眼睛看着父母一天天的辛苦……
有时我在想,如果当时懂得一点儿急救常识是不是也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呢?因为我亲眼见过有相同经历的人,他也从树上掉落,可是当时工友们用衣服和树枝搭一个临时担架把他从山上运下来,遇到人家时又买了一副门板,所以他现在依然是健康的。我无意埋怨老姑夫,虽然他的背负加重了小表弟的伤情,那种情形下谁都会慌乱的,不是吗?
对于小表弟来说一天的时光很漫长,他望着窗外太阳升起又落下;对于老姑和老姑夫来说,他们希望这一辈子很长,他们能更多地陪伴这个不幸的孩子……
采松树塔的男孩儿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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