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画画,这是我看完《马德里画稿》整本书的第一感觉。
正如作者雷耶斯自己开篇所说,这是一本速写画稿,一本读者会觉得过于单薄的速写画稿。但是仅仅17篇短短的散文,细读下来会发现雷耶斯的知识渊博的犹如一片大海,而读者只是一叶小帆,读后的一些领悟也只能达到读者目及之处,如果想汲取更多,那得再回头细细读来。
雷耶斯在1914年一1917年期间写的这本《马德里画稿》,其时他只不过才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可见他年轻时的知识量已经广到只能用“知识库”来表述形容了。他说:我这些速记是深夜写的,我白天独自一人跑遍了马德里的小旅馆,不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而我的心还在回忆墨西哥那些遥远的往事呢。想像着一百多年前,一个墨西哥年轻人在西班牙马德里街头,有家不能回,他虽孤单彷徨,但他困惑却在思考,同情也在期望。因为其时也正是墨西哥大革命爆发后欧洲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除了关心战事发展和他的祖国外,作者的文字中时时流露出对生活在悲惨世界的人们的理解和同情,字里行间对和平、宁静、和谐生活的描写竟然也充满了诗情画意。
雷耶斯在《马德里画稿》中特别擅长画面感的描写,就是在用文字画画。如《曼萨纳雷斯河》中描写:黎明时分,曼萨纳雷斯河是马德里的美景之一,清风梳理着岸边的高莎草,制造出一片静静的水雾,闪现出银样的光辉。河岸上,洗衣妇们前后晃动,双手插入泡沫里,口中哼唱着传统的歌谣。如《街上的叫喊声》中描写:就在叫卖人漫步街头的时候——他左手在胸前,右手高举——一双看不见的手从阳台上扔下一些铜板,把叫卖人的高帽子给砸瘪了。如《悍妇狮吼》中描写:她们身穿红色衬衫,脖子上围着绿色头巾,裙子随心所欲。这些女人声音沙哑,表情易怒,都是悍妇,都有骂人的习惯。走路的节奏像老虎,穿着平底帆布鞋。这一段段文字,让读者看完眼前会自动浮现出一个一个生动的画面,就像亲自看到或身在其中一样,甚至有时会不自觉得被作者描述的画面撩拨笑。
雷耶斯在《马德里画稿》中还擅长运用形象生动的比拟手法。如《神学家巴列-因克兰》中:他这样说是为了否定运动,否定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正在运动的一切,时而描绘、时而擦掉一切,正如希腊哲学家埃拉克里托说的:儿童在沙子上玩的游戏啊!如《神学家巴列-因克兰》中:右手挥来挥去,像个形而上学的梭子。面部表情丰富,像一堆数字。右手拆解出大量面部后的内涵。 如《好奇的大喇叭》中:因为聊天在闲聊者的心目中是不讲明的,无论走在哪里,都把聊天背在肩上,仿佛肩负着新的神学奥秘。一个个简单形象的比喻,一个拟人的“背”字,作者真是运用的妙不可言,译者也是翻译的传神精准。
雷耶斯在《马德里画稿》中还表现出了诗人的跳跃思维。如如《神学家巴列-因克兰》中:眼闭,人死,世界是光线的产物。美学就应该是审美过程的哲学,文学就应该讲究暗示,艺术就应该讲究回忆。如《试论国民财富》中:谁能用巴掌给地球测量腰围呀?......左手挣钱,右手花钱,结果总是一如既往。如《黎明之歌》中:强光从窗口把我唤醒,绝对湛蓝的天空望着我。如《怪物的理论》中:他们感觉有伤痛,却装作发痒。这些都是国民心理幼稚的表现。作者神奇跳跃的思维让读者耳目一新又似有所悟。
《马德里画稿》让我开启了对西班牙马德里好奇之窗(已忍不住对它浮想联翩),也让我对域外文化多了更深了解。正如雷耶斯作品传播的思想:艺术无国界。期待译者赵德明老师为广大读者译出更多的域外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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