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在哪里?
首先来看看个人方面。
当然,个人层面的努力和调整,只能是局部改善。
首先,霍克希尔德提出了一个比较特立独行的观点,那就是,要想扭转局面,我们自己首先要行动起来,杜绝把“班味儿”带回到家庭中来。
霍克希尔德就说了,很多人在家庭生活中,也不知不觉地采用了职场中的时间管理与分工模式:
比如精确到分钟的日程安排表和不断细化的分工协议与目标考核,诸如此类。
霍克希尔德说,像格温这样的阿莫克中高层员工,热衷于在下班时间中设置和亲人相处的“高质量时间”,以为这就是在捍卫自己和家人之间的情感连接;
殊不知,这种设置本身的指导思想,就是把类似工业流水线上的“泰勒制”等冷冰冰的量化计算方式,引入了自己的私密生活:
说白了就是,在这种绩效体系里,我们相信了一种靠不住的假设:
和家人分享一小时的所谓“高质量相处”,就能和以往与家人相处几小时一样,维系彼此之间的亲密度。
所以,霍克希尔德的建议是,要想让家庭生活抵御住“职场”的侵蚀,第一步就是要摆脱这种被工作异化的时间管理方式:
不要害怕自己没有遵守所谓的时间表,也不要给自己刻意安排什么高质量陪伴时间,如果你不幸在私密时光里要接工作电话;
那么和家人诚挚地道个歉就可以了,家人完全可以接受一段偶尔被打断的共处时光,只要他们在主观维度上感觉这段时间足够长,且满足了自己的情感需求。
事实上,悠闲而随性的节奏,本身就是家庭时光区别于职场工作时间的本质属性。
其次,霍克希尔德说,为了和家人拥有更多的共处时光,我们有时,还是可以向职场管理和公司运营取经的,比如“购买外包服务”。
简单来说,就是有条件的家庭,可以把许多大量挤占时间的事务性劳动,交给专业的服务人员,比如家政保洁,甚至孩子的生日派对等等,毕竟伴侣和孩子,最需要的是亲人的陪伴与关心。
当然,有些父母喜欢研究食谱,再亲自购买原料,花很多时间和精力为孩子做蛋糕,这当然很有意义。
不过,如果自己时间有限,工作压力又非常大,那有时不妨请人来帮忙做这些。
事实上,随着人们对各类服务需求的增加,以及互联网的普及,越来越多的针对白领上班族的综合服务企业开始涌现:
不仅承接上门维修和家政服务,甚至包括宠物与绿植照料,预约医疗,保险与税收代办,甚至给孩子上门辅导功课,诸如此类。
说完了这些个人力所能及的局部改善方案,那么从公司这样的大规模组织,乃至整个社会,应该做哪些方面的努力和改革,来帮助每一个社会成员平衡自己的工作与家庭生活呢?
霍克希尔德说,谈到这一点,最先浮现的答案相对简单,也最受普通劳动者欢迎的,那就是让美国政府和企业学习一些欧洲国家,比如德国、荷兰或者瑞典的经验,让普通劳动者拥有更多的带薪假期,以及给予低收入父母以财政补贴。
当然,由于国情、人口数量和产业结构不同,在欧洲某些小型发达国家行之有效的“普惠式”福利,是否能够照搬到其他国家和地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其次,霍克希尔德说,作为雇主的公司,是否可以继续推进一种更具备效率,兼顾个性化和劳动者保障的管理体制?
实际上,从社会学到经济学等领域,有许多专家提出了形形色色的意见,从更灵活的工人合作社式企业,到大公司员工持股制,乃至号召新一代劳动者彻底转型,变为灵活外包劳动者,或者开办自己的创客微工厂等等,但这些形形色色的方式是否能见效,还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才能确定。
霍克希尔德说,就连阿莫克这样的大公司,也在推敲进一步的改变,比如,将灵活工作时间更一步“定制化”。
在这种模式下,团队里的每个成员都经过了全新的培训,可以无缝接管彼此的工作,所以负责人允许他们每天设置自己最习惯的工作时段,总时长只要达到8小时就可以。
例如,一个夜猫子会给自己申请一个深夜到上午的8小时工作时段,而一个职场妈妈可以把自己的工作时段设置为早晨八点到下午四点,这样她就可以提早一点从儿童托管机构接回女儿,延长家庭内的“亲子时间”。
如果遇到特殊困难,没关系,团队里的其他人会替你分担,代价是在未来,别的同事遭遇类似状况时,你要挺身而出。
比如,在阿莫克公司的客服部门里,有一位客服新近当了妈妈,当她休完产假回归岗位时,申请每周工作时间暂时减少两小时,好腾出手来照看自己的新生儿;
于是,这两小时的工作量,就被主管平均分配给了团队中的其他三位客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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