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装修虽然不够精良但还算完善的房里竖立一面新生的毛坯墙,这样的风格百分百偏离了主流,它太显眼了,在这个本来就没什么看头的家里更加引人注目,小Y敢打包票,进来的每一个人都会就这面墙聊上几句,一旦有人知道这是一面移动过的承重墙,就能让话题引出高潮。
小Y作为一名设计师,见过也亲手设计过许多非传统、反主流的作品,他对老贝的“裸墙”创意不置可否,因为他对创作本身包容性极大,再加上此次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虽然这面墙是他和老贝共同完成的,但它最后会衍变成什么样子并不由小Y决定,因为它并不属于小Y的设计作品,当然了,他也永远不会为了完成设计而冒着所有人的生命危险来移动一面承重墙。他其实很想听听老贝会怎么解释他的这一设计意图,不过根据他这几天旁敲侧击那么多次还是没能问出个所以然的失败经验,他决定暂时搁置心里的好奇。
两个人在没有经过任何商议的情况下就得出了结论,让这面墙保持原样,不为它上漆。可是这样一来,小Y能合情合理留下来的时间就少了。他们准备把最后的收尾工作留到明天,等清理完那堆废墟,这次有惊无险的工程就可以结束了。
在小C说到她和W最后一起吃饭的时候,缝纫机二号也把布偶的全部样子做出来了,此时楼上的安静才引起他们的注意。小C回忆起小Y早上的不对劲,她对缝纫机二号说,她把娃娃藏在柜子里,但还是被小Y看见了。她把做好的“W”放在膝盖上,看着栩栩如生的布娃娃,表情才微微放松。可是没过多久,她又把布偶扔得远远的,还慌张地用消毒剂喷了一遍。
“我身上有病毒,我不能碰它。”她惊恐地说。
她迅速地把消毒后的布偶装进包装袋,又把包装袋消了一遍毒,她仔细地回想今天所有接触过的地方,卧室、厨房、浴室、客厅,到处都有她接触过的痕迹,她疯狂地喷洒消毒剂,用最快的速度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在小Y回来之前。
就连缝纫机二号也没能逃得过被喷一脸消毒剂的厄运,它在听完小C关于W的叙述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而在小C着了魔似地喷洒消毒剂的时候,它已经在会议上了。消毒剂在机器身上留下了非常多的点状痕迹,每一滴消毒液都在机身上晕开,就像一朵朵开放即意味着死亡的花。
小C用和W的回忆抑制住的对死亡的恐慌,在回忆停止的时候又如海啸一样席卷她。她用被恐慌吞灭后仍不放弃作斗争的意识猛掐自己的喉咙,提醒自己记住这种窒息的感觉,“你要争气”。
当她把瓶子里的消毒液全部喷完,她又开始出汗,不管她怎么做深呼吸,心跳就是慢不下来,她不停地呼唤缝纫机二号,可它就是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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