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不停地走着，只剩最后一天了。
我第一次感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而且，每一分每一秒都这么宝贵。
当我安静下来，听到时钟在墙上“滴答、滴答”地响，我的心就觉得很慌乱。
“星，今天我们哪儿也不去了，就待在家里吧。”田茹月就躺在我怀里。
“好。我也不想出去，就想和你黏在一起。”我抱紧了她，身体贴在一起，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我们俩很长时间都不说话，就像两副狗皮膏药一样贴着。
时间并没有静止，而是一刻不停地在流淌。田茹月流出了眼泪。
“星，我们的事，你有什么计划吗？”
“月，你能等我两年吗？这两年，我一定会努力奋斗，想办法调到机关。到时，咱们就结婚。”
“嗯。我一定等你。不过，我的父母，你要跟他们好好说一下。”
“你父母反对我们吗？”
“我妈很支持，我爸还没同意。”
“是吗？你爸为什么不同意？”
“我爸不希望我嫁给军人，也不希望我离他们太远。”
“我会说服你爸的。要我现在打电话吗？”
“不，你到了部队以后，给我爸打个电话就行。我爸还不知道你在我这里。我妈知道。”
“你妈人真好。”
“是啊。她喜欢你写的诗，是你的忠实粉丝哦。”
“是吗？我有点想早点见见我未来的丈母娘了。”
“呵呵。她最近在忙家里的事，过不来。再过一个星期，她要来这边照顾我。”
“是啊，你该需要有个人好好照顾你了。你看你一个弱女子，在外工作又辛苦又有风险，没有人陪伴你，我真的不放心。”
“真的没事的。我不一直也挺好吗。我只是怕，到时我太想你，会觉得很孤单……”
田茹月的话，不禁激起了我一阵心酸。是啊，这刻骨铭心的思念，让人怎么生受得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诗句一下子浮现在我脑海中，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我突然感到自己很无能无力。这样的思念，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抱着田茹月，沉默了许久。
“月，你太瘦了，你得好好保重身体。”
“我身材怎么样？是不是不够丰满？”田茹月突然问我。
“很好啊，很匀称、苗条，很好看。我喜欢你这样的。”我回答。
“赵芸说，男人都喜欢胸大的，说摸起来手感好。她还叫我多炖点猪蹄汤，可以丰胸。我觉得我的有点小，要不你摸摸试试。”田茹月抓住我的手，放到她胸前，让我摸。
我乐了，轻轻地揉搓着她的两个乳房，似乎从来没触碰过这么柔软滑嫩的东西。
“真好，说不出的舒适感。哎呀，我的手着魔了，停不下来了。”我笑着说。
“是不是有点小？”田茹月还不太自信。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
“我不信。可不能骗我。”
“好吧，那你多吃猪蹄补补……”
“哼，你真坏，口是心非……”
“哎呀，我着了你的道了……”
“嘿嘿。你知道吗，赵芸为了丰胸，还买了丰胸贴，天天吃炖猪蹄，效果还真挺好。”
“月，关于胸的问题，你别这么介意。我喜欢你整个人，不是喜欢你的胸。”我劝道。
“女人都是爱美的嘛。而且，希望自己的身体能为男人所喜欢。”
“我想到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原来这是真的。”
“我希望我一辈子都是美美哒，不希望自己很快就变成黄脸婆。女人一旦变成黄脸婆，男人就不喜欢了。”
“没有，即使你变成老太婆，我也一样喜欢你。”
“虽然这么说，但美丽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业。就好比说，人都要自己的脸面，女人的脸面就是保持美丽。”
“有没有想过，假如哪一天我们变老的样子？”
“我想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老的我们哪也去不了，你还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田茹月轻轻哼起了这首《最浪漫的事》。
“对啊。我期望我们变老，然后谁也离不开谁。”
“你想的太远啦。我可不想变老，多丑啊。我宁愿当个穿普达拉的女魔头。”
“可你也不怎么化妆啊。”
“你喜欢我化妆吗？”田茹月又问。
“我喜欢你素颜。你皮肤白，素颜很漂亮。我不喜欢浓妆重抹的女孩子。”
“这点，我们意见很一致哦。我不喜欢化妆。上班的时候画个淡妆就行。只有公司开年会啊、举办活动啊，我需要当主持人的时候，才画的浓一点。”
“其实，女人淡妆，才凸显气质。妆画得太艳，就显得俗气。”
“嗯啊。不过我画浓妆时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你人长得好看，怎么化妆都好看。”我夸她。
田茹月很受用。“一个女人放弃了美丽，就等于放弃了人生。”她最后总结道。
……
我们就这样一直聊下去，无话不说。只有在吃中午饭和晚饭的时候，才停下来。
吃完晚饭，田茹月说：“星，明天你就要走了，买点路上吃的东西吧。”
我们又去了超市，田茹月非要采购一大批东西。我说不用这么多，飞机上带不了。
我们匆匆采购，又匆匆回家。
晚上，我们还是腻在一起。
“星，最后一晚上了，我的心突然变得好悲伤。”田茹月眼圈都红了。
我的心其实也不好受，一想到明天坐飞机，离开心爱的人，飞向遥远的北方，失去自由，很难回来一次，我的心就隐隐在痛。
我之前没有体验过女人的滋味，我不知道和女人在一起，心会变得这么柔软和依恋。田茹月虽然看起来很坚强，但是她其实是很脆弱的。她真的很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保护她、呵护她。而她恰恰选择了我这个不能经常陪伴她的人。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
我的眼睛也红了。我安慰她：“月，只要部队放假，我就会回来看你的，哪怕只有两天或者一天也好。”
“星，我发觉我离不开你。”她愁容满面，戚戚地看着我。
我贴过脸去吻她，“我也离不开你。可是，我不得不离开。我们可能要经受一段煎熬的日子。”
“星，我给了你吧。”田茹月动情地说。
我血脉贲张，生理反应非常强烈。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我们在一起才3天，我们之间的大事还没定下来，我还得征求她父母的同意。而且，我现在越来越没信心保证我们往后的日子。
“月，不要这样，虽然我很想要，可是我们现在真的不能做。等我们把事情定下来好吗？”
“星，我真的很爱你爱你。”
“月，我也是。”我吻了她，吻遍了她的全身。她也吻遍了我的全身。
我们最后躺在一起，不再说话，就相互对视着。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她的那又黑又亮、陷入了深深忧郁的大眼睛。和我对视的时候，隔几秒种它会眨一下，每眨一下，我就似乎看到了黑夜与白昼的交替，就像投影屏幕切换幻灯片一样。我当时就在想，我看到她眼睛时产生的这种特殊感觉，究竟隐含着什么意义呢？我时常觉得我们之间的爱情，似乎有许多寓言，这些寓言，就藏在我们每一次莫名其妙的直觉中，就像李商隐诗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所描述的一样，人在当下的时候，是惘然不知的，只有经历了一些事后，在某个时刻，才突然明白它早就预示的含义。尽管知道它一定隐含着什么，但我始终无法提前参透，所以这成为我心中一道未解出答案的谜题。
这天晚上，我们两人心事重重相拥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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