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広東葱》 原作者：国枝史郎 译编：浪的虛鳴

一

由于到了晚饭时间，我和新井君一起走出了家门。然后就来到了我经常光顾的――虽说经常光顾，其实只是光顾过两三回――一家名叫黄华轩的中国饭馆那吃晚饭。

「这里一个日本人也没有呢」

新井君出其不意地如此说着，我有点搞不懂他的意思。

「一个日本人也没有指的是？」

「厨师也好侍应生也好，都是中国人呢……想必老板也是中国人吧」

「何出此言？」我反问了一句。

「特别是料理的味道呀……不是纯粹中国人经营的店的话，是做不出如此正宗味道和正宗中国菜的。」

「果真具有新闻记者独特的触觉呀……你说的没错，这里的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中国人。」

那时，一名侍应生走了过来，摆下了别的料理。

「和刚才的侍应生不一样呀。」

新井君如此说着，像要找出先前那名侍应生似的，眼睛紧盯着四周围，我多多少少感到有点可笑。

「先前的侍应生虽然是个丑男生，但现在这名侍应生够可爱了吧。长成那种美貌的侍应生，在日本人之中一个都找不着。」

我一边拿贴在墙上的梅兰芳的石版画和口中说的侍应生作比较，一边如此说道。

那名侍应生做梦也没想到我俩正在高谈阔论着他的容貌，他正背靠在店正面的墙壁边上，专心致致地抽着水烟。

那时忽然地，从大门外一个挨着一个地，进来了一群怎么看都像中国留学生的人到饭馆里头来。

「是留学生吧，那一帮人？」我一问，新井君便看着我说，

「你刚来东京不久，所以还没听说过那些传言，听说不管是宗社党，或者是亲王的，公主呀都来到了日本，而且隶属于宗社党的留学生们，好像是在私底下密谋计划着什么大事。」

【译者注：宗社党，正式名称是君主立宪维持会。中国清末民初的政治组织，主要由满族贵族组成，推动满州民族主义。此组织主旨是为恢復清朝统治。解释来源：维基百科】

「他们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那就是我从现在就要去调查的……哎呀！哎呀！这可是广东葱呀！」如此说着的新井君从盘子里夹起一小段葱花。我也看了一下自己的盘子。在料理里混放着大量被切得细细碎碎的葱花。

「广东葱是什么东西？」

「广东葱就是广东葱啊……这个店家真令人佩服呀。用的都是当地材料。不过说起来，到底他们把这些广东葱保存在什么地方呢。还是说直接从中国那邮寄过来的呢。还是在地里种上广东葱了呢？」新井君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如获珍宝似的反复打量着那小段葱花。

第二天我在二楼的时候，新井君不期而至。

「要不我们再去那一家中国饭馆吧。今天这一顿我请客。」

「看来那里相当合你的胃口呀。」我笑着站了起来。

「因为那里能让我尝到正宗的当地菜呐」

「是因为能让你吃到广东葱吧」我嘲笑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俩刚一打开饭馆大门走进去，侍应生便中国式地笑嘻着脸，毕恭毕敬地鞠了两三回躬。

「那个长相不错的侍应生不在了呀」新井君一进饭馆里头，便一边四处巡视着，一边有点不满意地口里碎碎念。

美少年侍应生的确不在店里。

我们俩随后换用了相当多的餐盘和碟子。

「哎呀哎呀美少年出现啦」

事实如新井君所说，那美少年侍应生一边抽着水烟一边走了出来，半点没把我们看在眼里地，身子倚靠在店正面的墙壁上。然后像等待着谁似的，眼睛光盯着饭馆大门看。

然后大门敞开了，一个接一个的留学生又涌了进来。那名侍应生很兴高采烈地，向他们飞奔过去，和在那群留学生里特别引人注目，打扮最光鲜的留学生一起，匆忙且嬉闹地聊着天。

「还戴着那么漂亮的戒指呐」新井君扬起下巴指了指，我一看那名留学生的手，他左手无名指上果真戴着一枚精致无比镶着钻石的戒指。

「至少也值一千日元以上吧」我轻声地喃喃道。

「看那光泽亮度。怎么也得是三千日元以上的宝贝啊」新井君也在轻声地喃喃道。

从饭馆走到外头以后，新井君像在热衷着思考某样事情，

「总觉得有点奇怪」他自说自话。

「哪里奇怪了？」我反问着他，但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热心思考着什么，我忽然间也跟着一起思考，

「那么，莫非你是想说，之前你提起的宗社党密谋计划的事，跟那家中国饭馆的伙计有着某种关系？」

「那我就无法明言了。」新井君表情微妙地露出了微笑。

过了两三天，从新井君那寄来了如下的信。

「那家中国饭馆里有一个美人呀。还是个相当漂亮的中国美人。你知道这事吗？恐怕你是不知道的吧。中国美人和美少年！那家饭馆真的是好得不得了！所以今天晚上要去一趟吗。接受邀请的话，可要等到晚上哟。」

夜幕降临之际，新井君终于出现了。

「真的有中国美人吗？」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确实是看到了哟……昨天我一个人去了那饭馆。当时我经过厨房走向了厕所。然后我留意到，在厨房的旁边有个小房间。她就在那个小房间里头。不过跟一个老人在一起。老人应该就是那饭馆的老板吧。我推测那美人应该是他的小妾，我的眼光很准的。」

我们又占到了同一张桌子。

「喂」的一声，并不是叫着美少年，新井君而是叫唤了另一名侍应「这店家应该还有美女在吧？非常漂亮的中国美人儿。」

「美女？」侍应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地「不不，美女，没有」用着发音古怪的日语说道。

「哪有什么‘没有’。我的确是亲眼看到了。」

然后这名侍应生和那名美少年侍应生互相对视了一下，

「不不，美女，没有」重复着同样的回答。

唯独那天晚上，新井君没有轻易地离去。当凌晨一点的时钟响起，侍应们开始收拾店面了。那个时候戴着钻石戒指的留学生又走进了饭馆。然后立马地，那个美少年侍应生又飞奔到那留学生的身边，悄悄地和他咬了一会耳朵，然后留学生深深地点了点头，瞬间偷瞄了一下厨房之后，再次从饭馆大门那消失不见了。

「结账！」突然间新井君喊道。美少年侍应生飞跑着过来，算了一下账「四円五十钱」。

当他收了饭钱，正往账房方向走的途中，新井君出其不意地叫住了他。然后新井君手握着五十钱银币，

「这是小费，拿去花吧！」一边说着一边瞄准侍应生的膝盖旁边一扔。侍应生先是吃惊，然后好不容易弯下腰去把银币捡了起来。

「好嘞回家啰」新井君一脸满足地微笑起来。

二

第二天，我在床上打开并阅读着早报。其社会版有着这样一篇报道。

□葱田里的杀人

――中国留学生的惨死――

「今日15号凌晨四时左右，适逢晨早外出的农夫在高田杂司ヶ谷背面的葱田里发现一名学生打扮的男人倒地不起！其后向附近的派出所报案，引起派出所上下一片骚动，警方立即要求派出检察官，检察官的验尸结果是他杀，案件变得更为严重，此案最不可思议的是，被害者身体各处并无受伤的痕迹，只是面部露出痛苦的表情，其四周的地面被人胡乱踩踏过，有企图掩盖曾经打斗过的迹象。

从搜查结果中得知被害者是×××大学在读的中国留学生黄燕逸（二十七岁）之后，警方已立即通知被害者的知己好友关于其遇害的事实，而该名被害者的身份则是在中国国内屈指可数的富豪子弟，平时爱挥霍花钱如流水，所以初步估计此次凶案是抢劫财物的强盗所为……」

等等如此云云的报道字句。

「身为留学生也太可怜了。」我单纯地如此觉得，但并没有产生很深的疑问。

傍晚时分新井君突然来了。

「看过今天的早报了吧？」新井君单刀直入地对我说。

「看过了」我一边回答，一边注视着脸上显出一副奇怪难懂的表情的新井君。

「葱田里的杀人也看过了吧？」

「中国留学生被杀的那篇报道？」

「嗯」新井君点着头「在广东葱的田地里呢」

「欸？」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中国留学生是在种着广东葱的田地里被杀的呐。」

新井君神情严肃地皱着眉头，

「而那名被杀害的留学生，就是我们光顾的中国饭馆那经常见到的钻石戒指的主人。」

「你已经见过他的尸体了？」

「那还用说，肯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呀……我可是社会新闻记者呢……说起来，那个肯定被抢走了，尸体上并没有戴着钻石戒指。」

我沉默了半晌，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认为就是强盗下的手？」

「这个嘛」新井君一边沉思着「总之我感觉，在这个案子背后应该有一个女人。」

「你想说箇中还带着恩怨情仇呀。」

我无心地说了一句。

由于被害者是富豪子弟，又是中国留学生，案件显得尤为严重，几乎占据了当天晚报社会版的所有报道篇幅。而被害者身上并无任何伤痕，更成为疑点中的焦点，不过法医官其后在报纸上陈述了，此案并非属于毒杀。

在众多关于此事的报道之中，特别引起我注意的，就是该名学生在被杀当晚，其在夜深时分--凌晨三点过后，有人曾目击到他从中国饭馆的门口偷偷摸摸地出去，而那间有问题的中国饭馆的名字就叫做黄华轩。

「嚯~」我喃喃自语。「那样的话，肯定是那名学生先从饭馆离开，之后又回到饭馆。然后再从饭馆离开，在回家的途中惨遭杀害的吧。」

我想起了前一天晚上，那名学生很晚了才来到黄华轩，与美貌侍应生窃窃私语一番之后，立马离去的事。

「换言之，之后他又来过了一趟饭馆。」

我总感觉以上发生的那一幕与这次事件有着某种关联，于是期盼着第二天的早报。

第二天的早报的社会版过半是充斥着这次杀人事件的报道。

「哎呀！」我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分贝。

由于手指上戴着被害者曾佩戴过的钻石戒指，那名黄华轩的美貌侍应生被作为杀人嫌疑犯而被拘捕，这样的新闻用着一号大活字赫赫地印在纸上。

「这美少年侍应生该不会真犯了杀人罪吧，不过说起来，他既然戴了那枚戒指，他们俩之间应该有着什么关系。」不知为何，我不由地觉得那侍应生好可怜。中午过后新井君又突然现身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去看马戏吧」

「你说的马戏是哪里的马戏？」

「还用说，是浅草的马戏呀……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一个人去好了。」

「我也好久没去过了，那就去浅草吧。」

于是我们二人就走出了家门。

穿过中店再稍稍往右拐进去，在那里搭着一间临时的木棚小屋。

我们随后进入了那间小屋。曲马，八木节和轻业【译者注：马戏的种类】，接二连三表演的杂技都叫我们看得笑开了脸，突然间新井君“啧”地砸了一下舌头，

「真是无聊透顶，要不走吧。」然后他先站了起来，走到了小屋的外头。

然后我们往着活动小屋的方向散漫地踱着步。

「要不我们到花园里面逛一逛吧」

一边说着，新井君便走了进去，我们两人又在花园里四处徘徊。

「蛇这东西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呐」

视线透过装着蛇的笼子，直望向笼里头的新井君有些忌惮地自言自语。

大的蛇笼旁边还有一个较小的蛇笼，但里面却没有蛇。

「那个笼子里面好像没有蛇。」新井君在笼子面前停下了脚步。

我们接着又继续踱步闲逛。

「你先在这等一下我。我先去一趟这里的办公室。」

然后新井君把我丢在那里，自个儿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了。

没过多久，新井君回来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说完新井君再次从原先逗留的花园里抽身离开往外走。接着便迅速乘上了电车。

「为什么你要去一趟办公室？」

「因为有些事想要打听一下」

我们在神乐坂就下了电车。尔后在CAFE OZAWA里喝了咖啡，又在那一带闲逛了一圈之后，我们便停下脚步要作道别了。

就在那时，一名头戴着脏兮兮鸭舌帽的路人与我们擦身而过。

「你你！」

一声叫唤地，新井君喝住了对方，同时向着他飞跑过去。然后他们二人经过了充分的密切交谈之后，突然间那名男子吓了一跳似的，紧紧注视着新井君的脸。然后又礼貌地鞠了一躬，沿着刚才走过来的方向又走回去了。

「那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跟我很要好的刑事警官哟」

新井君心情畅快地笑着，

「等着瞧吧，明天那个侍应生一定会被释放出来……那我就在此先告辞了……明天的晚上我再来拜访你哟」

目送着渐渐远去的新井君的我茫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

果不其然，我一看第二天的报纸，上面刊登着由于证据不足，黄华轩的侍应生被释放的消息。

「真的如新井君所说的那样啊」

我心中好生奇怪。心里期盼着新井君能早点到来，说明一下那名侍应生为何会被释放的理由。同时自己也顺便细数起这次怪奇杀人事件所发生的始末事项。

黄华轩的美少年――料理里面的广东葱――宗社党的阴谋的传言――佩戴着漂亮钻石戒指外形倜傥的中国学生――在房间里存在的中国美人――美少年侍应生和戴钻石戒指的中国学生在深夜时分亲密地窃窃私语之后，学生就此离去――那天晚上发生的杀人事件――尸体上伤痕全无――我们二人去了浅草――新井君在蛇不见了的笼子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去了一趟办公室――在路上遇到了刑事警官――新井君在前一天晚上预言侍应生会被释放――结果今天如预言所示侍应生被释放――那名侍应生戴着被害者生前戴不离手的那枚钻石戒指――。

事情的粗略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到底谁才是犯人呢？」

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只能抱着期盼的心情等待着新井君的到来。

时间很晚了，新井君才来找我。

「我的预言准确命中了呢」

新井君随即神情变得骄傲。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侍应生会被释放的事？」

「我会知道的原因啊，是因为我把他给释放出来的……不过这种事怎么也无所谓吧。今晚要带你见识一下更精彩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啊」我如此地反问了一句，

「很快那些宗社党的留学生，会在某座建筑物那里集合，所以想让你见识一下他们召开秘密会议的样子」

「这事情越来越变得有意思啦」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我们俩便走到了深夜的街头。

那么这个故事的读者诸君！当你们看到这里的时候，这次犯罪的犯人究竟是何人，说不定你们已经心中有数了，我决不是柯南・道尔，又或是莫里斯・勒布朗乃至是加斯顿・勒鲁那样的侦探小说的大作家，仅仅不过是一名侦探小说的新手，因此说不定我在不经意之间，说破了事件的谜底，已经向大家暴露了犯人是何人，又或者还没有这么快自露马脚，仍然让读者诸君堕在云里雾里也说不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相当足够了。总而言之，这个故事已快要接近尾声。而身为作者的我亦稍稍厌倦了设计圈套。因此我已下定决心坐在Zac Baran【译者注：咖啡店名】里将一切和盘托出。虽是这么说，但事情得分个先后次序。那么我也尽可能依照发生顺序，简单而明确地去说明事件的真相和犯人的真面目。

我跟着新井君的身后，徘徊在夜深的巷子里头。如此我们来到了郊外的某一个地方，靠近着某一座被夜幕黑暗所包围的西洋建筑。那建筑只打开了一扇窗，灯火下的人影从窗户渗透出来，我们透过窗户一看，那建筑内部可是人山人海，而且好像有谁在大声地在作演说。「在前方可见的那座西式建筑就是他们的大本营。」新井君对着我细语道，我变得更有兴致地直望着那座洋房子。就在那时，当我不经意地扭过头看着新井君之际，奇怪的是，新井君竟朝往建筑对面的方向凝视着。其后我跟随他的视线去眺望，在那遥遥前方的黑暗之中，燃亮着一盏提灯的灯火。就在我心想「哎呀奇怪」的一瞬间，新井君已开始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我也不明所以地跟着跑。跑到那盏提灯的附近，看到警察官约五六个人，和穿西装的约四五个人站在那儿。而其中二人抬着一个相当大的笼子。新井君「呀！」的喊了一声，警察官和穿西服的人齐齐礼貌地鞠了一躬，说了一句「托你的福」。新井君劝诱着我，于是我往笼子里头瞄了一眼，笼子里面有一条浑身草绿色，身长二尺左右的蛇正抬着头，那如珍珠般圆圆双眼正闪闪发光地瞪着我。

「广东蛇哟，那条蛇是。」目送着那一行人离开的新井君一脸满足地如此说道。然后他指着脚下，「瞧瞧，这一边的整个地面，都是广东葱的田地」「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我愚钝地问道。

「广东蛇是毒蛇。」「而且非常喜欢广东葱的味道和气味」「那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呢？」「从花园里的笼子逃出来的那条广东蛇，就藏匿在这一片田地的广东葱里面，夜深时分幽会之后正要回家的中国留学生，在不知情之下踩到了那家伙，被那家伙咬了一口才死的。」「那么说蛇就是凶手」「没错」新井君点着头「我应该曾经对你说过，这次犯罪的背后有一个女人。结果女人就浮出水面了。在黄华轩里的那名美少年侍应生，实际上他是个女的。就是那饭馆老板的小妾。然后被害的留学生，就是那个中国美人的情夫。」「美少年侍应生是个女的？」「你可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实际他是个女人。之前我说过在中国饭馆里有一个中国美人对吧。那时我看到的中国美人长得跟那名侍应生十分相像，当时我就心里觉得惊讶奇怪。我为了证实个明白，在之前我们去光顾那间饭馆的时候，如你所知的，我把五十钱的银币扔到了地上。结果那名侍应生慌张地两脚并在一起紧贴在膝盖上，向前方弯下腰捡起了钱，因此我确信他是个女人。」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再次注视着新井君。「在推理的同时，我也顺便剖析了犯罪是如何产生的，那我再来说明这一切吧――得知犯罪发生之后，同一时间我赶来到了现场。然后向四周围巡视了一下，这不就是广东葱的田地吗。哎呀！我心里吃了一惊。同时脑海中如闪电般掠过般，悟起了我在料理里混放了广东葱。继而又想起了那名美少年侍应生是女人。又想到广东蛇很喜欢广东葱。所以我才去了花园那走了一趟。然后从办公室的室员那里打听到，放在笼子里的广东蛇在十天之前已逃走失踪的事――那么，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不过为什么那名侍应生会戴着那枚戒指？」「应该是幽会的时候收到的礼物」「那既然整个事情都真相大白了，然则之前你提起的那个宗社党的阴谋，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哟」「那为什么今天晚上你对我说那样的话？说什么让我见识一下跟阴谋事件有关的有趣事情」

我一说完，新井君就大笑。

「我那么说是为了要骗你的呀。你却掉进了圈套。完完全全地掉进了我设好的圈套了呢。」

「那屹立在黑暗之中的西洋建筑，到底是什么场所？」

「那里是那一带的教会呐！」

译在后面：

1. 关于“侍应生”一词，原文中用的是ボーイ（BOY），估计作者是想通过BOY这个词表达“侍应”和“男生”两种含意，以达到模糊小说中关键人物的性别的创作意图，但译者个人觉得，若照搬套用原文中的“BOY”，会造成译文阅读的不便，所以对应用上“侍应生”一词。

2. 由于翻译时间仓促，一些专有名词以及地名词：曲马，八木节和轻业等，均属于直译+简单注解，而CAFE OZAWA以及Zac Baran，译者亦未去作仔细查证真实称呼，而作出了其为“地名，店名”的翻译，敬请留意。

3. 作者于1921年10月前发表此原文，因此原文中并没有出现过“中国”一词，用的是对中国的旧称。但基于历史进程的推进，所以译者在译文中使用“中国”代替旧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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