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车载收音机频道时断时续嗡的让人心烦,坐在车里的陈舱哈欠连连啊!废话都连续开了八小时车了能不打哈欠?
看看手机都快凌晨二点了,好吧!不是说已经开出无人区了吗?怎么还没有看到人啊?在开快点吧赶快找个酒店睡上一觉,但是连续的驾驶让陈舱的精神委顿,困倦让他上眼皮与下眼皮就像小时候看的汤姆与杰克那对欢喜冤家里的一段剧情,中间的火柴棒突然断了,吧唧眼皮合上了,迷糊中突然吹来一股凉风,下意识的就把车停在咯路边,看着车窗前方有个人好似双脚不受控制的踉踉跄跄的走过。
我...不能说脏话,会屏蔽的!!!还好停车了不然卖了我也不够陪的啊,陈舱想着算了不开了,在车上凑合一夜吧,把座椅向后调了调躺了下去,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在睡梦中陈舱好似又听到了“嗡嗡嗡”收音机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好像跟着嗡嗡的律动舞动一翻。
如果有个正常人看到此时的场景一定会觉得,这人睡觉真不老实做个梦还能左右手一会晃一下的,但是如果有灵力的就会发现陈舱带在胸口的木雕闪硕着忽明忽暗的黄色光芒,伴随着黄色光芒的闪烁带来一丝丝凉意让陈舱慢慢的醒了过来,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才刚过两点,听着收音机时断时续的广播也没了啥睡意,准备启车打火却怎么也打不着,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的陈舱拿起手机打开手电模式围着车转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到毛病,只能等待明天的救援了,回到车里想着这次老鬼给的任务。
我没有作恶,是张家那个禽兽先辜负我的!”一声凄厉刺耳的哀嚎划破寂静的长空,回荡在眼前这个已经破败到没人居住的村落之间。
一道泛着幽光的玉盘悬在天际正中,约摸着时间已是戌时,村头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下凌空浮起一个红色的身影。
凤冠霞帔,轻妆淡抹,俨然一副新娘打扮,只不过这个新娘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事实上,她已经停留在新婚燕尔这个阶段几百年了。
借着月色窥去,新娘那张脸苍白至极,肤如凝脂的玉面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在眉心左侧斜上方靠近阳池穴的位置,一道乌黑血口时不时还溢出点儿脓血来,不用多做介绍,单就她无视地心引力悬在空中的姿态,再加上袍底裤筒处空空如也的脚踝骨,任谁都会猜到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这位悬在空中的新娘长相着实不错,抛却那道看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血口不谈,精致的五官错落有致,均称合理,简直可以用雕梁画栋来形容。如果以时下的评判眼光来衡量绝对属于上等的美人胚子,只不过此时这位美人儿可没工夫显露“粉面含春”的情怀,在她那动辄如西施在世的眉宇之间充斥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她,是个命运凄惨的女鬼,一向守身如玉,只想把人生的第一次献给自己那位如意郎君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新婚之夜连未来夫君都还没有见到,就被几个无端闯入张家大宅的猥琐男人轮番享用了一遍,其中一位仁兄达到兴处竟然忘形的按着她的头一不小心撞到了床边的烛台上,这也就是那道流脓血口的来历。
头七那天午夜,整个张府便被血洗了一遍,这位厉鬼新娘下手之干净,甚至连只活着的苍蝇都没给张家留下,而张家少爷请来的那几个分散居住在市井之间的施暴者更是尽数被戮,死相惨不忍睹,甚至可以说成是死的五花八门,其中有两位还死出了各自的风格。
按道理杀了这么多人戾气也该消了,可有一件事在这位厉鬼新娘的心中却留下了不小的遗憾,甚至直接导致怨气无法化解干净,想家被屠了,唯独一个人没尝到暴毙的滋味儿,那就是那位罪魁祸首——张家大少爷。
不仅如此,新娘的怨灵还惊奇的发现,自己这位夫君的命运竟然出奇的好,在自己死后第三天的夜里因为寻花问柳醉死在了胭脂巷,亡灵仅仅消失了三个月,便重新降临到了距离不远的集市。
女鬼始终搞不明白老天是怎么想的,自己含冤而死化成了无人问津的游魂厉鬼,而那位坏到骨子里的张家大少竟然被系统判定成了寻花醉死罪有应得,之后随便下了几趟油锅便安逸的转世投胎去了。
这不公平,女鬼的心情灰败,思维也陷入病态,于是乎,就在张家大少转世投胎开始,女鬼便乐此不疲的干起了一件事——杀死那个姓张的!
无论他转世成了什么东西,都一视同仁必杀之!这之间还包括张家大少投胎成的母猪难产亡故,和一次幻化的母鸡被自己的蛋憋死;总之张家大少的心声就是“这辈子遇到了你这婆娘,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这么多年过去了,女鬼杀掉的皮囊很多,但归结起来讲,她只杀了一个人——就是那位投胎数十世,没有一世得善终的张家大少。这个故事也充分的告诉张家大少一个道理,女人不是你想惹,想惹就能惹得!
女鬼这种很有针对性的滥杀无辜同样为一些人带来了很大的不便,这些人通常以扶危救世、驱鬼逐妖为己任,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在世时便为一些相关部门办事,有的甚至可以享受优越待遇。
在女鬼新娘的对面,一个身穿运动服,手挽拂尘的成年男子正神情复杂的注视着对面这只女鬼。成年男子那一双长寿眉下的锐目寓意深邃的看向对面那位鬼新娘,两片涂朱一般的薄唇轻启,缓缓开口道:“事情都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你也亲眼看到那位张家大少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了,跟我回去伏法吧!”
面对陈舱的劝导,女鬼将不情愿这三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声音也从凄厉转成了厉鬼专属的的双魔音:“我不甘心,那类人应该死在我手里!”
陈舱深表头疼的注视着对面煞气逼人的厉鬼美人儿,仍保持着最后一丝平和的语气问:“他死在你手里的次数还少吗?”
“不用你这个狗腿子管!”鬼美人儿瞟了一眼槐树下一具估计又是张家少爷转世而来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情绪有些亢奋的道,“今日姑奶奶心情好,现在就滚便饶你一命!”
“没病找病!”陈舱的牙缝间挤出了几个干脆利落的字,随即拂尘一撩,目光陡然变得冰冷起来。
鬼美人儿执着于杀人,却不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一个道术高强的狗腿子。与那位被秒杀数次的张家大少相比,陈舱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去,自从当年在被老鬼救下发下了誓死效忠有司的宏伟大誓之后,他几乎每日都要和各种形形色色的鬼怪邪神打交道。
陈舱虽然并没有那些所谓的“五弊三缺”,但卫道数十年仍然是光棍儿一条的宿命却足以说明这位的命运何其多舛。
作为一名合格的狗腿子,他人生中的生前前是辉煌的,花前月下、纸醉金迷,死后遇到老鬼给了他一个肉身不老便开始了劳碌命。
本来容颜不老是件很令人兴奋的事,但是自从遇到了这位女鬼之后,陈舱便慢慢开始厌倦起来。倒不是因为女鬼的爱慕为他带来了困扰,而是这样非鬼非神的穿行奔波,只为了追踪这个虐死前男友千百遍却始终怨气不减的女鬼,看着与老鬼一起捡来的几个师兄弟早已进城享受生活了,回过头看看自己,无论风霜雪雨,只能在屋檐破庙栖身,那感觉,何其凄苦!
陈舱的目光越发的严峻,弹指之间便将手中拂尘幻化成了一束金光耀眼的花筒一般的所在,口中念念有词道:“日月乾坤终有道,岂容异物乱清冥!师祖正容伏魔气,断绝鬼魅闹清明!,广法无边,黄泉可度”
鬼美人儿看得嗔目结舌,口诀尽处,陈舱擎起幻化拂尘,捻指合心,光影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忘情之下悬在半空的厉鬼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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