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死了。当门被打开,诺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她的脸像花一样迅速绽放又枯萎。
他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她。以为只是睡着了。他是粗心的人,竟未看到左手腕浸出的血和空气里略微粘稠的甜腥味。他将雨伞放置墙角没有抬起视线。只随口唤她,见她未应,兀自说着恨恨的话,埋怨她的坏脾气她的敏感她的自尊她的小心眼……他竭力平复气愤坐到床沿,扭过头看她,发觉有略微差异,脸上竟无一丝血色,衣着整齐。浅棉。他声调缓和的唤她靠近她。仍是一片死寂。他只听到声音自声带牵扯而出,空荡荡的漂浮在空气里。某个瞬间他的脑海一片空白,随后惊诧于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可怕念头。这个看似沉静的女孩子莫非真如此绝烈。终于看到地上床单上凝固的血液像黑色的食人花,肆意而扭曲的狞笑着。他尽力让自己保持镇静,拨打急救电话,为她包扎伤口做急救措施。他将耳朵贴在她胸口,听到心脏微弱的跳动,凝视她紧闭的眼干涸的唇和唇边略带嘲讽的笑意。骤然很愤怒,大声喊她的名字咒骂自己咒骂她。内里翻腾如潮,用尽力气。终于跌坐在地上,身体如被切断电源一般停止了运行,不折不扣的虚无将他劈头打翻。
此时,她在微醺的光里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出口,依旧穿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吊带棉布裙,全身笼罩着淡蓝色的微光,她看到自己年轻的脸庞山茶花般风轻云淡。似乎只需轻轻一跃即跌入另一个世界,告别此地的悲伤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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