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四娘》的苦口婆心
今日看聊斋，翻过《柳秀才》、《续黄梁》、《秀才驱怪》，终于看到了《辛十四娘》。
首先可以说河北冯生有点贱，年少轻佻，纵情饮酒。但是，有点贱或许也是真情流露吧，至少他没端着。一日外出，遇见红衣女子，冯生一见倾心。跟随进入寺庙，到了后院家舍，才知道佳人是辛十四娘。冯生赋诗一首：
不惜千金买玉杵，殷勤拿到玉堂来。云英仙子如相顾，亲手为卿捣药材。
并赠玉镜台一方求聘，辛家没答应。冯生急不可耐，强行撞入里间，再睹芳容，最后被打了出去。回家路上中途迷路，又入一深宅大院，自称是冯生祖母的老太太为他和辛十四娘定了婚。天亮被送出来，冯生才发现自己身在薛尚书墓地，村舍房屋俱不见。冯生痴情，心念佳人，无论是人是鬼，只想结成良缘。吉日到了，辛十四娘的花轿果然来了。
县里的楚公子和冯生同学，特来祝贺冯生娶得狐妇，并邀请冯生赴宴。辛十四娘说了：
“前些日子楚公子来了，我从壁缝里看到他，那人是猴眼睛，鹰鼻子，相公不宜与这种人交往，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冯生没去，楚公子又登门来访，展示自己的诗作，被冯生嘲笑了一回，感觉很羞愧。二人不欢而散。辛十四娘说了：
“楚公子豺狼成性，是不能开玩笑的。你不听我的话，恐怕要遭到重大的打击了。”
后来冯生每遇楚公子都极尽奉承之能事，两人貌似冰释前嫌。学台大人考秀才，楚公子第一名，冯生屈居第二。故事这么说，显然冯生才更高。在楚公子的生日宴上，冯生不满楚公子得瑟，又嘲笑了一句，令楚公子蒙羞。冯生也是嘴贱。辛十四娘又说了：
“你真是个轻薄之人！这种轻薄的态度，去对待修养很好的人，那就是缺德；去对待品德很坏的人，那就要招祸。看来你的大祸就要临头了，我不忍看到你到处流落，请允许我离开你吧。”
冯生苦苦哀求，辛十四娘留下了。她告诫冯生不出门，不来往，不酗酒。
冯生去城里吊丧，遇到楚公子，被强请到家。歌舞欢宴使得冯生酩酊大醉，忘乎所以。最后载进逼奸杀婢的陷阱里，锒铛入狱。辛十四娘多方奔走，才救夫出牢。她为冯生物色了新妇，自己厌倦红尘，暴病身亡。
冯生对辛十四娘的爱也是可歌可泣。自从在人群里多看了一眼，人面桃花相映红，便深深爱上，不问是人是鬼。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冯生在辛十四娘因病容颜大变时爱意不减，气息奄奄时煎药奉汤，好像服侍父母一样。冯生固然生性浮躁，但在爱情里全力以赴，是一个长情的男子。比起那些一心要建功立业，并不顾家人死活的高大全，冯郎管不错了。
难怪辛十四娘最后成了仙人，还不忘问老仆人一句：
“冯郎还好吗？”
冯郎很好。后娶禄儿为妻，那也是辛十四娘为他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辛十四娘存在罐子里的钱花不完，他们甚至成为富户。
一抹云说，冯生有辛十四娘罩着，当然错不了。而对于没有依傍的人，就不能贪一时痛快，凡事嘴下超生为好。（2019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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