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晚上,今天早晨,莫名的心烦意乱。
不,是自己词不达意,表达的不够准确。而实际上,我知道自己为什么烦。
昨晚,我因为儿子没有履行自己对我的诺言,心里很恼火。我带着一肚子的火,一家三口走在健身跑道上。前面有一个跟儿子差不多大的女孩频繁地回头,盯着我看。我瞬间就发作了“看什么看,好好走自己的路!”
于是,我遭到了有史以来父子共同联合的语言攻击。健身跑道上,人来人往。我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我选择了逃离。
是的。是逃离。我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大步流星地穿过弯弯曲曲的石板路,穿过草坪,穿过树林。虽然,我知道,这样的装束与这样的走路姿势不匹配,一路会引起路人讶异的、迷惑的目光。
但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你们父子俩。我沿着北湖,走了2.15公里,又绕着东湖走了3.5公里。然而,即使这样,也没能让我心中的怒火冷却多少。我依旧漫无目的的行走,依然步履匆匆。把一个又一个路人甩在我身后。当我又绕中心湖两圈,也就是2.2公里的时候,我终于感觉到双腿以及脚后跟开始隐隐地酸胀且疼痛。于是,我停下了脚步,倚靠在湖边白色的大理石围栏上,双眼麻木的看着湖面圆圆的、田田的莲叶,发呆。
目光,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最终,落在了一株微微摇曳的、含苞欲放的莲。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朵未开的睡莲一样,一层,一层,又一层,裹紧了自己的心事。而如果要盛放,就得剥开一层,一层,又一层的心事。
我久久地盯着那朵莲,几乎到了目不转睛的地步。我在一种顽固而倔强的执拗,想要亲眼看到,或者等到睡莲醒来,慢慢打开自己,然后盛放。一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而睡莲除了偶尔会随风摇曳,除了偶尔会给我一个娉婷的身影,仍然在浑噩的沉睡。
眼睛都有点发酸,发困,发疼了。我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天,抬手试了试风:天色渐渐昏暗,路灯开始闪烁。天黑了!而盛夏的夜,整湖的莲花塘,两岸的芦苇荡,美丽的鸢尾花,大片大片柔软的草,和着湿润的空气,组成了一个行将进入黑夜的美丽新世界。
蚊子开始在耳边,腿边,发间,细细的、瓮声瓮气地“嗡嗡”乱叫,让我刚刚得到片刻宁静的心,再次凌乱。我离开白色的大理石围栏,慢慢地朝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耸立的高楼,可能亮着灯光,可能没有灯光,进门,可能就是儿子温暖的怀抱,可能就是冷清的客厅安静的卧室。无论多少可能,终归得回归。
临别时,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在微风中摇曳的那株睡莲,还在轻轻的摇曳,紧闭着一层,一层,又一层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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