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改名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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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人激动过后,开始揣测于老师主动给我改名的原因,可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凤姑娘开玩笑说:“他是隐于市的高手,看你相貌堂堂,骨骼清奇,是可造之材,所以有意收你为徒,你快快拜师学艺去吧。待到你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之日,我们的鸡犬也会升天了。”
玩笑归玩笑,可改名的消息已经传遍校园每一个角落,一时之间我倒成了红人了,校园内无不议论我与我的名字,甚至还有一些好事者前来班级一探究竟。
好在十多岁的我也已经长出了偶像的气质,眉清目秀,仪表非凡(永远不要错失任何自夸的机会,自夸是一种孤芳欣赏的快乐,是一种厚颜无耻的姿态),倒也不怕他们去看。
关系融洽的同学自然说些好话,一些性格傲娇者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尤其是那些成绩与我相当,出身富裕或者官宦家家的少爷们,有意无意地嘲讽着。
即使听到耳朵里,恼羞在心中,可表面上一再安慰自己他们如此正是因为他们嫉妒,因为他们缺乏,而我不能与他们一般计较,于老师取这名字不就是希望我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吗?那么成大事者岂不能做到屈伸自如?
难为小小年纪的我竟会有如此豁达的思想,可这自欺欺人的态度被同桌陶岩撕破,他一副看破红尘的老态龙钟模样:“你那是胆小怕事。”
好吧,我确实胆小,怕惹事。在升入初中之前我一直活动在三千多人的村庄,盘踞在不足百人的小学中,连县城都没有来过几次。我比城里的孩子少了三年的幼儿园集体生活,似乎意味着少了一长段的社会阅历,在人际关系中显得越发的傻气。
但是让我更想不到的是电视中出现的社会“团体”会蔓延到校园之中,而我的改名事件居然也会引起了他们的不满,以至于酿成了一场风波。
提起这事得提到一个地方,在我们的校园东南角有几行杨树,杨树行后面是一排土墙青瓦的房子,弱不禁风的墙壁裂着缝,房顶上稀稀疏疏的毛毛草,早已腐了的木头窗条,无不透露着悠久的岁月痕迹。
据说因为经费不足,校方没有拆迁盖新房,而是用做实验室,所以连土坯里都散发着各种化学药剂的味道,再后来阴雨天漏得不行,便堆放了杂物,平日里也无人靠近,怕坍塌伤人。
这也成就了那几行杨树,枝干挺拔,郁郁葱葱,是喧嚣的校园唯一的精辟处,我喜欢在三餐后及晚自习后与陶岩呆在这里,在那里或读书做题,或高谈阔论,或踢球跑步。
那日,晚自习后,我们如往常抱着球飞奔过去,可林中已经站了三位高年级的男生。
我见过,但不认识,自然也不会在意,催促陶岩快点把球踢给我。
陶岩脚下的球还没踢出,他们其中一人已经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去,将陶岩撞了个踉跄,一脚将球踢向房顶。
球在房顶又迅速滚落在地,被那人一脚踩下,轻蔑地笑起来。
“你干啥呢?”陶岩捂着胸口叫道。
那人(为了方便区分,此人简称球人,而且我始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高声喊到:“没看到我踢球啊,怎么着,看不起我是吗?不能踢是吗?”
我走到陶岩身边,说道:“那你也不能撞人啊。”
“球场上难免碰碰撞撞的,碰不起别玩啊,回家吃奶去。”说话的是另外一个,梳着中分头,且额头上的头发被吹得蓬松内扣,这个发型受明星影响当时在我们县城很是流行,他嘴里好叼着根烟(简称中分哥)。
中分哥这话让球人和另一个同伴笑得更狂妄不羁,也让我有些心慌气短,怕得罪人呀,咱穷苦老百姓出身,惹不起呀。
倒是陶岩,平日里看上去文弱苍白,可那时却淡定自若,忙道歉说,:“我们不是那意思,学长球踢的好,是我自己没站稳。宿舍还要点名,我们得回去了,学长,那球你们留着玩吧。”
到底是县城里长大的孩子,颇早得学会了左右逢源,这与平日里的陶岩判若两人,平日的他性格内向,除了前后左右几个同学话多几句,与他人也无交流,且与生人说话还会女生般先把脸羞红了,再张开那微红的薄如片的双唇,发出蚊子般的声音,也是低到尘埃里去的,不贴上脸绝对听不清。
陶岩小升初的成绩在全校也是排得上名字的,平时学习也认真,只是期中考试有些落后。他也不在意,我自然更不会因为成绩而取决与他的关系,那一年里,我常认为这个学校除了校方,只有他一人与我有莫大的关系。
“怎么,看不起我们啊?不肯和我们踢。”球人一脚将足球踢来。
我躲得有点慢,球撞上我的左腿,腿一软我就蹲坐在了地上,心里明白对方是故意找茬的,可都这份上了我再忍就是孙子。
怒道:“故意的吧?”
“哟,刚才没看清,这不是那谁吗?”中分哥蹲下来,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我,扭头对球人说,“你闯祸了,这可是我们学校的红人,未来的大官啊你把大官给踢了,万一你得罪了未来的大官,未来的主席,那还得了,我看你是想死的吧。”
言语之中满是讥讽,引得球人哈哈大笑着。
我缓过劲,这些人根本就是冲着我改名的事情来的,便站起来,推开想阻拦我的陶岩,不客气地说:“是我,怎么吧?不允许当官是吗?我要是当了官,先管管你这种洋腔怪调的学生。”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学生走到我跟前,将一个东西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看清了,是一把一尺多长的钢管。
我虽然坚信有理走遍天下,也想这是学校,他们不过是几个混混,还不敢把我咋地,可到底我只是一个未涉世事的穷小子,哪见过这样的场面,那一刻两腿有些发软,心里顿时没了底,唯一硬撑着站着一动没动的只有尊严。
倒是陶岩叫了出来,但后脑勺立刻挨了球人一巴掌,两眼含着泪花,也不敢再说话。
钢管眯着眼睛,一开口痞子气就出来了,说话了:“╳╳╳(我村的村名)的孩子,也能有出息?”
网友评论
以前,我的名字叫猫目,那些同学特好玩,不叫名字,专挑小名。我喜欢这名字,圆溜溜,水汪汪,我也臭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