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有些想不起过去的自己是怎样的。我是怎么从别人的眼光里长大,孤独的我又是如何宣泄自己的小情绪。
我大概的猜想,幼小的自己是个软弱胆小的人。特别是在众人的眼前,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人相处。即使是同龄人,我身处在她们之间,也像是个局外人。我和她们的中间,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我被被紧紧包裹在了里头,她们自由自在得欢笑作乐。虽然心里渴望着能和她们聊天,能成为好朋友;但,她们的疏离,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没人在乎的小人儿。
同在一方土地上,与之相隔的不过是一步,可仍然让我察觉到彼此的距离好遥远。远得令人生畏,畏之想逃。
我就想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自己待着,那样我会自在很多;可同时也会有深深的孤独感。不过我更愿意与寂寞相伴,至少能不束手束脚,想走哪儿就走哪儿。
没人与我玩,我就一个人揉捻泥土,采摘花草,躺在干草上看天上的云朵 。父母亲忙于工作,没有人陪我。我便自己一个人待在大树底下,一待就可以待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人和事;更多的就是在发呆,盯着一处入了定 。
或是藏在家中,自个儿坐在床沿边儿,抬着头看黑白电视机。屏幕里的一黑一白,在我看来是有趣的世界。
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偷吃餐桌上的剩菜,夹上几筷子解解馋。心里闲得发慌了,就四处找东西,看看有什么可以让自己的嘴不闲着。找到吃的喝的就继续看电视,只是嘴里多了些味道。要是看累了,玩累了,也不看是哪儿,自己窝在一处就眯起了眼睡起了觉。
母亲对于自小的记忆比我清楚多了,我能知道幼时的事也是从她的口中得知。听说还在襁褓的我,是个不哭不闹的人,从早到晚就两只大眼睛乱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哭闹没有人回应,所以时间长了,自己也就安分了。母亲把我放哪儿,我也都是随遇而安。不过我应该就是母亲口里说的,是安静儿的主。我不需要人来哄,母亲把我放一边,背一边,就能干上好些家务活儿。
听说有一次因母亲的乱放,着实把她吓的六神无主。那一天太阳特别的好,母亲把洗完的衣服晾晒好后,想着把屋子的被子、枕头、枕巾毛巾什么的都拿出来晒晒杀杀菌。
于是母亲顺手把我放在了临近阳台旁边的一个窗口大的台面上,窗台的另一边没有任何遮挡,下面就是二楼高的地面。心大的母亲觉得我不会翻身,也不会动就把我撂在了那里。
等到她晾晒好所有的东西以后,一瞧我已经不在了。母亲顿时慌张了起来,内心极其害怕地往窗台下看了看没有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找了起来。
她把周围翻了个遍也没有,疑惑我去了哪里。这时垂下头,看到我在她晒的被子的底下盖着呢。原来我从台子上滚到了阳台下的角落里,幸好有个栏杆围着,不然我就滚到一楼地面上了。她抱起我一看,自己还在呼呼大睡。索性自己包的比较厚实,所以身上也没有什么损伤。经此一事,母亲再也不敢把我瞎乱一放,特别是放在高的地方。
我听完以后,一边感叹母亲还真是放心我,另一边也觉得自己的命真大。
老天真是眷顾自己,每次的危难化为了可以回味的小事儿。
小时身体的羸弱,让我觉得我是个没有用的人。再加上自己性格内向,不善和人交友,我一度很自卑。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敢踏足出去与人交谈分享。
我时常会一个人去稻田踱步。在田野里,那里特别的空旷,是自己的一处桃花源。因年纪小我也不懂得在外的安全,所以碰到了很多看起来比较冒险的事情。
秋天,田里的稻谷已经都丰收了。地里就留下了一处处凸起的稻梗。要是走急了,脚底会被戳得生疼,运气差点,脚上还能破皮。
漫无目的的走,我会在隆起的土丘上看到盘旋一窝的蛇。不过这段记忆有点淡忘,不知道是梦中还是真实。
在河边戏水,我有远远看到,有一条细长的小青蛇在水面上快速游过。它游得很快,像是一道闪电滑过了天际。只是它浮游过的地方,会留下一道好看的水波纹。
还有一次是春天,田里的草长得很长且茂密,看不见脚底下的路。走着走着,脚边的青草忽然“漱漱”响起,青草拨动着,有什么长长的东西在穿过我身边,我停下驻足。想看清是什么,但草太密太长,我看不清。
过了一会儿,没有了动静。我回过神,想来那可能是蟒蛇。它爬过时,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很粗大,而且有力,看着草动的痕迹,又很长 。
后知后觉是蟒蛇的自己,等那生物离去了。我竟然没有逃跑,还是一路往前走,可能那时无知者无畏。心里就想着散散步步,走一圈再回家。
等我大了些,才想着以后走路要挑草长得短的地方 。
那日过了后,我又一次看到了蟒蛇。不同的是,这次我看清了蟒蛇的样子。我从一个婆婆家走出来,正好迎面看到一个魁梧的猎人,手背着用网装着的蟒蛇。我当时没觉得害怕,就是觉得那条蟒蛇挺可怜,没有生气的蜷缩着。
我跟着大人去办丧事,看着他们敲锣打鼓的把骨灰盒放到一个小房子里。一个人在田地瞧见过坟墓,一个人在田沟里挑野菜,一个人走过断了水流的河边。自己的瞎晃悠,也没能减少心里的孤寂。
回忆往事,有些是真是假都让我感到恐惧,只是在那个当下我好像并不知道。
自己像是个矛盾的人,又觉得我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两个人。
孤独又渴望独处,害怕又勇敢,无知又心存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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