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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8】缅怀玛丽娜•茨维塔耶娃:女儿的回忆

【连载8】缅怀玛丽娜•茨维塔耶娃:女儿的回忆

作者: 小阅读Random | 来源:发表于2015-07-28 11:01 被阅读167次

《缅怀玛丽娜•茨维塔耶娃:女儿的回忆》书摘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作者: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艾伏隆(1912—1975)

搬运工:小阅读Random

《缅怀玛丽娜•茨维塔耶娃:女儿的回忆》

意识到这一点的是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他陆续收到阿莉娅的来信,给她的回信中曾经写道:“你写自己的生活,又一次让我惊奇”,“啊,写得太美了!啊,太深刻了!”“你的观察力出类拔萃,这让我倍感亲近!……”“你绝顶聪明,这样的才华值得珍惜。你的观察、判断、对周围事物的理解很敏锐,你的文笔非常出色!……”帕斯捷尔纳克对自己的稿件、信函、个人档案资料,向来不大重视,常常随手送人,经常丢失,但他却细心保存了阿莉娅的书信,多亏了他,我们现在才能汇集成书,献给读者,引起关注。

1955年3月,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得到“无罪”释放,彻底平反,6月,乘第一艘轮船,沿叶尼塞河溯流而上,返回家乡。“春天的暴雨”终于结束了……

北方边疆地区十六年漫长的艰难生活历程走过来了,阿莉娅终于回到了莫斯科——“我心爱的城市,我母亲心爱的城市,我的城市……”但是,在这座城市里,除了梅尔兹利亚科夫斯基巷那所小房子里有她的落脚之处,她已经一无所有;除了两个姑妈,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在她流放外地的这些年,两个姑妈已经老了,头发都白了。她得到信息,父亲也已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必须重新开始生活……回顾1937年,当时阿莉娅刚从巴黎回到国内,她还年轻,精力充沛,满怀希望,无论做什么,都觉得轻松愉快,反观现在,却要付出极其艰苦的努力。她说:“平反的喜悦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适应新环境,新状况。为此,必须突破原先狭小空间所形成的自我封闭心理,勇敢地迈步朝前走,不过,究竟走向何方,心里没底,有些盲目,需要摸索,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时还不适应刺目的光亮,戴惯了镣铐的手脚,镣铐一旦解除,也有个适应的过程。从一种心理状态转化到另一种心态,甚至连体力都感觉难以适应,对于失重状态的心理体验,我们人比松鼠、比仪表的指针更灵敏……”

应该鼓起勇气去趟编辑部,谈谈事务性的工作,走访一下过去的熟人,朋友聚会时露个面,到别人家里去做做客,可是,最近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克服难以克服的困难,再也不敢跨越工作机关与人际关系并不太高的门槛,只想躲进一个小小的洞穴……”

正是那一年夏天住在莫斯科的几个月,阿莉娅第一次接触到母亲的档案资料。以前住在梁赞那两年,禁止她到莫斯科来,想做这件事,也没有机会。看到档案资料很费事,装材料的箱子压在铺板下面,姑妈在搭成的床铺上睡觉,要找材料,必须先拆床铺,撤去压在箱子、柜子上的床垫、铺板,把这些东西放到另一个姑妈的床铺上,那个姑妈有病,几乎常年累月卧床不起。

“……我瞎摸着往外拿妈妈的手稿本——有早年的,有晚期的,晚年翻译诗歌的底稿整整齐齐,空白处用工整的字体记载了给父亲和我往监狱里送什么东西,还有身处绝境时向上层人物申诉的草稿,其中有写给斯大林的,也有写给法捷耶夫的书信。有一本笔记上写着这样一段话:‘以后再也不写诗歌了。这是最后一首。’”每到夜晚,等公用住宅里再也听不见人声嘈杂,阿莉娅就开始看母亲的笔记、手稿。她说:“原来我以为,自己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再也不会哭泣了。面对手稿,却泪流不止。可所有痛苦需要的不是眼泪,而是行动,不是哭哭啼啼,而是让手稿复活,重见天日。”

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回到莫斯科的时间是1955年6月,同年9月,她已经着手编辑母亲去世后的第一本诗集,而到了11月底,她就把编好的茨维塔耶娃诗选送到了国家文学艺术出版社。(这部诗稿的遭遇及编辑过程的曲折,后文还会提到。)

回到莫斯科的头几个月,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就收到出版社寄来的外国诗歌作品,请她翻译,她开始了翻译文学作品,翻译的数量很多,因为需要挣钱,——再不能住在梅尔兹利亚科夫斯基巷那所小房子里了,她感到愧对两个姑妈,房间太狭小,她们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再说,她没有一个地方能坐下来处置那些资料和手稿。这时候恰巧有个机会,在塔鲁萨可以修建一座小型别墅,修建在原属于瓦列丽娅·伊万诺夫娜·茨维塔耶娃的土地上,瓦列丽娅是玛丽娜·茨维塔耶娃同父异母的姐姐。这样一来,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夏天和冬天就可以住在塔鲁萨,在小别墅里,点燃炉子,从井里打水,能集中精力埋头工作,不停地工作。她翻译文学作品很细心,就像母亲当年翻译诗歌时那样,翻译出一种底稿,接着又译出第二稿。她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对于已经译出的文稿,总觉得不满意。还在图鲁汉斯克的时候,她寄给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的书信,文笔那么优美,让他赞赏不已,大声朗读给朋友和熟人。现在,她却常常抱怨,说自己忘记了该怎么写作,说她成了“拙口笨舌的傻瓜”,说她“笔已经生锈”,“词语变得贫乏”,还说由于“多年哑口无言”,她变成了野蛮人,头脑里想好的句子,落到纸上变成的文字竟那么生涩、干瘪。不过,我们依然相信,所有这些波折,都不过是“创作的烦恼”。现在,她遇到的问题是缺乏自信,自我怀疑,在她看来,“排成行的词语死气沉沉,使用的韵脚也很勉强”。思来想去,费尽心机,却难以找到那个唯一合适的字眼儿!“坐在那里,内心焦虑,就像一条蹲在火车站的狗:各种各样的气味儿,乱糟糟的声音,跟它想要寻找的,全不一样……”可是,她翻译出来的作品质量上乘,既有高超的艺术技巧,又有文化内涵,很快就赢得了优秀翻译家的名声,因而被批准加入了作家协会。依据别人提供的翻译初稿,由她加工润色的诗歌作品很多,其中有中国诗人、波罗的海沿岸国家的诗人、意大利诗人、西班牙诗人,当然,最多的,也是她最喜欢翻译的,是法国诗人的作品——比如波德莱尔、魏尔伦、戈蒂耶;她也翻译当代诗人的作品——比如阿拉贡、儒韦、雷韦尔蒂、特里斯丹·蒂扎尔等。她翻译的诗歌足以出版厚厚的一卷,在这里只想引用保尔·魏尔伦的一首诗,内容跟阿莉娅的遭遇有近似之处。

可怜的心与注定的苦难结盟,

想重新修建已被焚毁的宫殿,

把祭坛熄灭的神香重新点燃,

栽培新花朵绽放在深渊上空,

可怜的心与注定的苦难结盟!

振作的歌手,为上帝唱赞歌!

变颜变色,满脸皱纹的骗子!

流浪乐师,旧风琴弹奏乐曲!

穿上一身红色衣裳,漂泊者!

振作的歌手,为上帝唱赞歌!

把所有的钟都敲响,大小教堂……

肉体与血液渴望难以实现的梦!

我要敞开胸怀拥抱展翅的爱情。

我把幸福引诱到这贫困的山乡……

把所有的钟都敲响,大小教堂!

跟幸福并肩而行,我广受赞扬……

但命运冷酷,从来不迁就宽容。

果实里有蛀虫,瞌睡也会苏醒,

这就是法则,爱情中包含绝望!

跟幸福并肩而行,我广受赞扬……

但是,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觉得,她的主要工作根本不该是翻译,而是整理母亲的手稿,出版她的作品。玛丽娜·伊万诺夫娜曾为五岁的阿莉娅写道:“总有一天——如同引你下水——踏上永恒之路。为蛇的血统辩护,忘记家,忘记我和我的诗。”而阿莉娅无论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从来都不曾忘记母亲写的诗歌。实际上,她是向苏联读者介绍茨维塔耶娃诗歌的第一人。当时这样做并不容易,诚然,如今任何一家出版社都乐意出版茨维塔耶娃的作品,因为这样做能“提高知名度”,增加经济收入,广播电台和电视台时不时播放茨维塔耶娃的诗歌,播放苏联作曲家为茨维塔耶娃的诗谱写的歌曲,剧院里上演茨维塔耶娃的剧作,各种杂志争先恐后连续刊登茨维塔耶娃的作品,学校里的学生背诵茨维塔耶娃的诗,时至今日,二十世纪诗歌殿堂的名人榜,已经永远铭刻上了茨维塔耶娃的名字,可是,决不该忘记,在五十年代,她的诗(更不用说她的散文了)被贴上了“形式主义”的标签,认为“广大读者看不懂”——而真正的读者有何感受,自然无人过问!更有甚者,指责她的作品“毒害”青年!……幸亏我们已经远离了那个时代,那时候,茨维塔耶娃的诗只能以手抄本形式流传。回到祖国以后,1940年她自己曾编了一本诗歌选集,并把稿件交给了国家文学艺术出版社,却一直未能面世。1955年她女儿为她编的遗作集,交给了同样一家出版社,同样也未能付印。应当说,为出版母亲第一本遗作集,阿莉娅历尽了艰辛。

“……母亲写的全都是孤独心态,不过,这种心态今后再不会困扰她了,在我看来,母亲的每一首诗,都有挺直的脊梁……她创作的全部作品,现在属于所有的人,不为某一个人私有,任由褒贬、评论、解释,不管论者的趣味、倾向,不管局势的起伏、变迁。每个人……都可以借助于虚构的‘广大读者’的名义,有权利摧毁或歪曲作者的意志,忽视她的构思,吹毛求疵,张贴标签,耳提面命,高声斥责,或故意回避。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这个缺乏经验的人,很快心里就明白了,1955年夏天,为母亲编一本诗集,就是我最重要的任务。母亲一生从事创作,我跟她几乎形影不离,能不能完成这艰巨任务?有没有这样的才华?时间是否允许?也许力不胜任,让骆驼穿过针眼儿,岂不是异想天开?……”

经过了“三次尝试”,直等到1961年,国家文学艺术出版社才出版了一本茨维塔耶娃的诗集,很薄很薄,印数也很少!但是,诗集彰显出纯属茨维塔耶娃个人的顽强意志,正如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所言,这种意志由于得到诗歌爱好者顽强意志的响应,而声势日渐强大,茨维塔耶娃的诗歌终于为自己开辟了一条通向读者的道路。六十年代下半期,莫斯科和外地某些非主流杂志开始陆续刊登文章,评论茨维塔耶娃的诗歌创作,虽然仍不乏顾忌和疑虑。

大型丛书“诗人文库”出版了茨维塔耶娃的散文集《我的普希金》、翻译文集《单纯的心》,还有《茨维塔耶娃作品选集》。所有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精力,更重要的是拼争的勇气。有些词句,编辑主张删去,有些诗行,通不过书报审查,有些段落只有删节,才能放行,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说:“茨维塔耶娃每一本作品问世,都难以绕开石头的碰撞……”所有这些经历,都令人痛苦、烦恼,甚至感觉屈辱,尽管她心里十分明白,茨维塔耶娃的时代即将到来,不过只隔着一道门槛……

用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自己的话说,她觉得一天天,一年年,不知为什么过得很快!时光在飞速流逝,很多事情要做,她担心时间来不及……她常常抱怨血压高,抱怨眼睛的视力越来越不济,双腿走路吃力,心跳常常出现间歇,可是还不到退休的年纪……的确,忠实于自己的信念,即便从生活中得到的回报不多,也应该感到满意,临终前不久,她身患重病,在一封书信中写道:“只要眼睛能看(哪怕是戴着眼镜!),只要胸膛还能呼吸(哪怕是夹杂着喘息声!),只要我们还没有丧失欣赏和喜悦的能力,我们就拥有无穷的财富!!”在不该衰老的年龄,磨难使得她早早地就疲惫衰竭了!

我们大家都期待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写一本书,写她母亲茨维塔耶娃,她确实有这种打算,可是写作计划一直向后拖延……在她刚从图鲁汉斯克回来那几年,她曾经向我讲述过一些往事,写成的回忆文章,有些后来收入了《往日生活片段》,有些没有收入。她当时讲的话,给我一种印象,需要的只是坐在书桌旁边,拿起笔就能写。我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她,不料她回答说:“哎,离那一天还远着呢……难道您当真不知道,有时候,你跟书桌之间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想活到退休的年龄,”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写道,“一边靠退休金生活,一边写作,回忆妈妈,能想起来的,都写出来。能记住的事情很多,不是‘干干巴巴的概括’,而是具体细致的回忆,她怎么样写作,为什么写某些作品,受什么因素影响,掌握了哪些素材等等。要知道,我跟妈妈几乎一辈子都在一起生活啊……”这些话,她在书信当中不止一次地重复过。她一直渴望写成这本书,与此同时,似乎又在回避,不断地往后拖延。当然,妨碍撰写这本书的原因也不少:比如,翻译,是她的职业,必须依靠翻译挣钱,才能维持生活;准备出版茨维塔耶娃的作品,整理她遗留的手稿、资料,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再说,她在塔鲁萨的生活总是安顿不下来,必须不断地在莫斯科和塔鲁萨之间来回往返,开始坐汽车,后来乘火车。一直等到1965年,在集资合作建造的住宅里分到一个房间,她在莫斯科总算有了个栖身之处。她不太善于处理“次要的事务性工作”,可这些琐碎事务“侵吞大量时间,干正经事的宝贵时刻,很容易被它们侵占。当年妈妈特别擅长处理这些日常杂务!不管事情多么杂乱,都能从容应对,该做的事情,都能及时做完!或许,她在这一方面的才干,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写作才能!……”那几年的社会风气也值得一提,让人灰心丧气的事很多,而振奋人心的事很少。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后不久,人们觉得终于盼来了透明性、公开性时期,——这段时间,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刚刚安顿下来,过上了自由的生活,——不料,随之到来的却是停滞时期……再加上“时代厌倦感”……她常常重复的一句话是:“时代厌倦感让我厌倦!”

当然,写一本书,要求全身心的投入,要求内在精神的自由,而得到这些,并不那么容易,或许,还有一些我们不了解的、更深层次的原因,但是我们不难猜测和想象,重新触及至亲骨肉悲剧性的遭遇,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该有多么痛苦,用笔墨描述这些亲人非同凡响的、极其复杂的个性,该有多么艰难!举凡每个家庭,都有些成员性格特殊、难以相处,现在执笔的不是别人,而是女儿,而且要面向时代说话……

不过,我猜想,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最后几年已经开始了这本书的写作。书信是起步阶段的证明,她经常写信,从塔鲁萨写信,后来住在莫斯科,也常写信,或许,这些书信,在某种程度上取代了日记,我们知道,她从童年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在这些书信当中,有很多细腻、准确的文字,描写母亲的创作,写她的习惯,写她的日常生活,写她在什么时候写了什么作品,写她的外貌。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就在退休那一年,写了一篇特别富有诗意的随笔,题为“萨莫特拉斯胜利女神”,回忆了两位诗人——玛丽娜·伊万诺夫娜和阿维吉克·伊萨基扬——会面的情景,这也是开始写作书稿的证明。《往日生活片段》同样是书稿写作的证明,这些回忆文字写得极其精彩,高度凝练,每一页都包含着极为丰富的信息,形象特别鲜明,语言异常优美。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不是研究者,她是身兼画家与作家双重身份的艺术家,从历史细节的角度考察,或许未必完全准确。不过,她善于调动读者的情绪,引领他们跟随自己前行……非常遗憾,她的写作只写到了弟弟穆尔出生,仅仅写到了1925年。

当她的回忆录第一部分在《星》杂志刊登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很兴奋,赞扬她的才华,为她的成就高兴。记得我给她打电话,祝贺她的著作有了良好的开端。

“您说什么呀,”她说,“杂志上发表的不过是初稿罢了……”

1975年夏天,《星》杂志刊载了阿莉娅回忆录的第二部分,人们在报刊亭争相购买,如饥似渴地阅读,可是她已经重病缠身,卧床不起。那一年7月26日她在塔鲁萨去世……

如今,在那里,在塔鲁萨,一块灰蓝色的石头旁边,有她的坟墓,一年四季总有来自远方的旅游者,乘汽车,或步行,来到她的墓碑前,瞻仰凭吊。导游会向游人讲述玛丽娜·茨维塔耶娃的故事,讲茨维塔耶娃的女儿——阿莉娅!

现在,我们把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写的书,第一次奉献给各位读者,希望引起诸位的关注,这本书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汇集了作者生前回忆玛丽娜·茨维塔耶娃的文章,曾先后刊载于《星》杂志1973年三月号(《回忆片段》),和1975年五月号(《往日生活片段》),还有《萨莫特拉斯胜利女神》,原载于《亚美尼亚文学》(1967年第8期)。前面曾经提到,阿里阿德娜·谢尔盖耶夫娜认为,这些不过是杂志上发表的初稿,草稿,属于一本书的前期准备阶段的文章,那本书是她想献给母亲的,却来不及写完,作者就抱憾离开了人世。

标题为《笔记与书信摘抄》一部分,包括日记、笔记、写给许多人的书信片段,其中涉及茨维塔耶娃的生活与创作。这些书信无疑具有文学价值,不过这本书目前还不宜把书信全文发表,将来,在适当时机,那些信件或许会单独成册出版。

第三部分——是阿莉娅跟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之间的来往书信(遗憾的是,我们公布的帕斯捷尔纳克的信笺只有十五封,其他信函要等到2000年解禁之后,才可公开发表!)。即便不是每封信都提到玛丽娜·伊万诺夫娜,但随时随地能感觉她无形的存在,难怪作为女儿的阿莉娅总说,是母亲陪伴她度过人生各种最为艰难的考验。

1988年

《缅怀玛丽娜•茨维塔耶娃:女儿的回忆》

内容介绍:

《缅怀玛丽娜•茨维塔耶娃:女儿的回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文学纪念碑丛书”015。这是一本文学回忆录,讲述女儿心目中的茨维塔耶娃,另有诺奖得主帕斯捷尔纳克书信数十封。书中对茨维塔耶娃诗歌所作的解释,对许多诗行是如何诞生的描述,都是历史的见证,资料格外珍贵。

“文学纪念碑丛书”中还有两本和茨维塔耶娃相关的作品,分别是:《茨维塔耶娃:生活与创作(上、中、下)》,这部平实丰赡的传记其广度与深度与茨的声名是相称的;《寒冰的篝火—同时代人回忆茨维塔耶娃》:立体呈现茨两极化的性格与精神面貌。

除了“文学纪念碑丛书”内的三本作品之外,我社还有一个“茨维塔耶娃作品系列”,分别是:《火焰的喷泉:茨维塔耶娃书信选》、《刀尖上的舞蹈——茨维塔耶娃散文选》、《致一百年以后的你——茨维塔耶娃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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