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欠自己一句“对不起”

我们都曾欠自己一句“对不起”

我们都不喜欢说对不起，尤其是在犯了大错之后。

害怕、恐惧、焦虑、忐忑、羞怯而又烦恼。那种感觉，就像矢口否认自己的性别，羞愧复杂还夹带几分理直气壮！

我们总觉得，说了对不起就是输掉的一方，不肯承认，保持缄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1

十个月前，沫沫臭不要脸地去找了读大三的前男友，原因是现男友把她甩了。半个月以泪洗面离不开人之后，她开始颓废起来。

正值春节红利期，大把的青年男女趁着春潮往回赶。沫沫想，或许新欢真的能代替旧爱呢？抱着试试又邪恶的心态，她给前男友发了一条讯息：

你曾说过，无论何时我需要你，你都会在我身旁。这句换现在还作数吗？

十分钟后，沫沫收到一条回讯：

刚刚在上课。算数，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愿意接受我。

带着几分胜利后的征服感沫沫的虚荣心和自信心瞬间爆棚！

两天后，他们约在原来的学校见面。

一如往常，前男友十分贴心：一个大包，里面装了零食、纸巾、湿纸巾、雨伞、热水、凉水…各种可能用到的小物件。沫沫笑，这个男孩还是如此让人踏实，就像当年一起读书时，他会提前吃完饭，为自己装好热水揣在怀里等着自己洗完衣服来捂手；会在自己不舒服时买好饭送到嘴边；在生病时递来关怀的纸条；在回家时送到家门口依依不舍而又关切的眼神……

想起曾经这些点点滴滴，沫沫忍不住问：“重吗，你背这么多东西？要不要我把你分担点？”然后害羞地低下头。

男孩摇摇头，习惯地伸出手，十指相扣地想要牵她，仿佛曾经被分手的伤疤不复存在。

沫沫没有接，转移话题地转身看向很久没见的教学楼。

寒风凛冽，原本破旧的楼房更显凋敝。满目凄凉，一股悲伤从胸腔喷薄而出，沫沫长叹了一口气。

男孩没说话，递过来一粒糖，糖衣已被剥开，突然鲜艳的颜色冲走萧条，有了些许的温暖。这是他们之间温暖的小默契，两年多了，他竟然还没有忘记。

沫沫是个敏感而又感性的女孩，常年的父母不合，让她有极度的不安全感，自小不爱与人打交道，偏四季更迭，时常陷入年轮的感伤里。

听人说，吃甜的东西能让心情愉悦，每次沫沫不开心男孩都会递上一颗糖，、吃了糖，沫沫的心情就会莫名开朗很多。

沫沫笑着接过男孩手里的糖，入口，浓郁的奶油在舌尖弥漫开来，夹杂着些许柠檬的酸爽，甜味不至于太腻也不至于太涩口。沫沫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男孩说：“我们去走走吧，看看有多少人在学校，说不定能看到补习的高三学生呢！”

背影成双而去，叶卷风而起。

2

年后，照往常又举办了一次高中同学聚会。这是自沫沫的前男友暧昧和好的第二次见面。

饭桌上，他们多年交好的男孩儿D宣布即将成婚的喜讯，有恭喜的，有唏嘘的。

沫沫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前男友，眼里有无限深意。然后端起酒杯，说了几句客套话，将酒一饮而尽。要论平常，沫沫是最神神叨叨的人了，要问新娘是谁，怎么认识的，爱情故事说来听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喜酒要办几天…自己会什么时候结婚…

只是现在，那个心中认定的人不要自己了。沫沫对于这些并没有多大的兴致，只想闷声吃完饭快点回家去。

敬完酒，饭桌上就炸开锅了，以平时最爱八卦的女生J为首，所有人都开始讨论起了婚姻婆媳等各种事件…转眼，大家的话题已经从理想大学过度到理想婚姻与婆媳关系了。时间过的很快，快到沫沫都不知道中间的三年自己做了什么，好像除了那个一心一意喜欢的人，头脑中没有任何人与事。

沫沫苦笑，又是一大口酒。酒精的甜与辣从味蕾传到神经，无数的画面浮现出来，她只想那个离开她的男人。

一曲唱罢，大家基本上转战KTV了，前男友说沫沫喝多了，把她拉了出来说是走走。闺蜜没阻拦，只说让他们尽快过去。

踉踉跄跄地，沫沫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不小心没看到台阶，差点摔倒。男孩连忙过来扶着，询问伤势，沫沫只是摇头。

后面的路，过一个台阶男孩说一句，见一个水坑提醒一句，连前面有个人都要赶着扶一把。沫沫气了，甩了一脸怒气，男孩并没有放心上，还是一路地提醒小心…直到沫沫带着哭腔大声问：“你特么当我是傻逼吗？前面有个人我是瞎昂，看不到是不是。我不是三岁小孩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

男孩始终没有生气，带着宠溺说：“对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三岁孩子，需要人疼。”

本来要憋回去的眼泪一下子倾涌而出，不是因为生气和被无用，而是因为对自己好的人不是他，疼自己的人不是他。曾经那个人也说要像疼孩子一般爱自己。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见沫沫如此伤心，男孩乱了方寸，一直在身边安慰，抚摸她的后背，安抚他让她平静下来。

等沫沫停止哭泣后，男孩说要不我们就不过去了吧，今天晚上就在外面住好了。

沫沫醉了，但也不傻。玩笑似的问“你要请我去唱歌吗？要是你请我唱歌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陪你去通宵！”

男孩镇定又着急地说：“不是啊，我只是想你留下来。而且，也这么晚了，你回去不安全，就留在这里吧。”眼神里流露着某些挑逗与焦急。

沫沫很诧异，为什么以前那么纯真的少年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所有人都不能免俗，非得到谈性的地步？就算我是被人抛弃的那一个，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随着酒精一起，氤氲出俗恶的男女气。必须当机立断。

不管不顾，沫沫站在路中间招手打了路过的一辆出租车，羞愤地坐上车走了。

3

再见面，两个人默契般地绝口不提。

尽管沫沫很想要回到当初上学时的模样，却发现，过去的，终究只能追忆。

这一年，沫沫即将毕业，而前男友，还是个学生。

他很贴心，却再难像当初那般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很善解人意，却没办法在她找工作时给出适当的建议；他让人温暖，却说不出沫沫想要的安慰。

沫沫尝试着把他带入自己的生活，跟他说这几年自己怎么过，无论好的坏的，他都只是一句“好了好了，我们不要说这些了”，然后像个没事人一般；她给他讲自己看到的书籍，讨论哲学历史，他却只是沉迷自己的学习，完全不懂这些课外知识；她带他出去玩，他却只是贴心地走在后面，不僭越，不发表意见，回来就是学习；他带沫沫见自己的朋友，一顿饭下来却全是关于学习…

原来，很多东西，自告别之后，再难相见，何况中间相隔太多的人与事。

一双鞋，再漂亮昂贵，没有适合自己的码，强塞硬穿，既伤了鞋子，又疼了穿的人。

我们总是爱回忆过往，觉得当初无比美好，然后在怀念里错失当下的每一个美好瞬间。但其实只是因为时光长河里我们的大脑帮你过滤掉了那些丑陋的，欺骗着你激励着你一步步朝前走，去看望更多的美好。

4

最后一次见面，沫沫问男孩要很久以前送给他的一本书，三毛的《万水千山走遍》，写于荷西死后三毛横跨南美洲的游记。

男孩拒绝了，没有理由。然后，彼此默契地再无联系。

在荷西高中时，遇到了因情伤而去旅行的三毛，他大胆追求三毛，三毛却以年龄差距和荷西的身份拒绝了，荷西说那你等我毕业。

三毛并没有的把那当回事，但是当她再会西班牙遇见荷西时，他们在一起了。绝美而又感人。

但终究，三毛最后只能带着荷西先她而去的伤痛过活然后自杀。

很多东西，可能刻骨铭心，但不可能一成不变地从一而终，也许就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变化，所以三毛选择了离开。

我们赞扬那些传世的爱情故事，但爱情从来凄美很少佳话。

5

我们都欠自己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你辛苦了。

谢谢你，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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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梓沫，一只驯不服又想窝人怀里的巨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