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船我一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情结,在我的多篇文中也不止一次的提到,那种感觉就像在旅途中邂逅一个心仪的人,仿佛似曾相识,又恍然丢失,淡淡心动,始终割舍不去。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这份情结或许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六岁那年,父母从姥姥身边把我接过来。那时候从政的爸爸因为耿直的性格得罪了一些达官贵权,背负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在工作上屡次遭到刁难。爸爸在闲暇苦闷之余就是和妈妈带上我天南地北的去旅游。那时我们坐的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船了。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通常父母买的都是二等仓的卧铺票,我最开心的就是可以通过床头的窗看到大海,有次趁父母睡着了跑到舱尾,蹲在船板用手抓住铁栏看着夜色中的大海,妈妈找到我时,一脸煞白的抱住我浑身发抖。此后再坐船时,妈妈会用一根绳子把我和她的手绑在一起,绳子很长,确保我能活动自如但又逃不出她的掌心。每次我都会一面哭着一面甩着小脑袋细声细气的哀求她不要这样,妈妈自然是不为所动。我敢怒不敢言,瘪着嘴、气鼓鼓的把脸“砰”地一声紧贴着玻璃上看着外面的海,以宣泄内心的不满。每次看着又满心欢喜起来,夜色中的海多美啊!千里烟波,暮霭沉沉、过往船只的灯光打照在海面上,翻腾起白色的浪花,一层层的光晕荡漾开来。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年轮渐长,与船的缘分却继续延绵。曾坐过乌篷船,艄公轻摇木浆,依依呀呀声仿佛带我入到一个遥远的梦境。两岸蒹葭轻轻摇曳,灯火隐隐闪烁。不知名的虫儿在此起彼伏的唧唧叫着,小桥与流水相依,乌篷船与月儿形影相随,烟笼寒水月笼沙,伫立船头,衣袂临风,青丝佛面,月光莹莹的洒在我的白裙上,这样的情景总是惹人情愫。我们总以为自己多么欣欣向荣,总以为可以用忙乱抵挡孤独,当孤独侵略了城池,才终于发现,这种凛冽,这种伪装的坚强和高傲,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但也拒绝了许多的温情,到头来是生生的那种冷。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我知道当人在怀旧的时候,青春就在一寸一寸地流逝了,当所有的人都不在意自己真实的感觉,当所有的人都在暧昧与游戏之间游离,我还在为谁坚持自己的永不堕落?想起我最喜欢《红楼梦》里宝玉对黛玉说的那句“你放心。”感觉心暖暖的,这三个字抵过千言万语。怕只怕终究是蹉跎了年华,此去经年,知音难寻、我们更多的是不放心。我还想起林黛玉说的出自《红楼梦》第二十回那句话:“我为的是我的心。”黛玉一生为“心”而活,为“情”而生。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心,是孤单的也是清凉的,恰如那一轮皎洁的月色。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船对于很多人来说更多的是赋予一种乡愁和漂泊。与漂泊之感相对,中国古典诗歌中船另一典型内涵是自由,船寄托的意境实在是太多了。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余光中那首耳熟能详的《三生石》“当渡船解缆,风笛吹客,只等你前来相送。我会在对岸,苦苦守候,接你的的下一班船。”
冰心的《纸船》“母亲,倘若你梦中看见一只很小的白船儿,不要惊讶它无端如梦,这是你挚爱的女儿含着泪叠的,万水千山,求它载着她的爱和悲哀归去。”
徐昌图的《临江仙》“今夜画船何处?潮平淮月朦胧。酒醒人静奈愁浓!”
李商隐的《安定城楼》“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这一切都充满着浪漫的韵味,是不是每一个有风景的地方,在词人的笔下都浸润着爱情、亲情和友情。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追溯到那远古的秦淮河上,秦淮河是南京第一大河,到了宋代逐渐复苏为江南文化中心。两岸全部是古色古香的建筑群,飞檐轩窗,雕梁画栋,桨声灯影,笙歌画舫、繁华一梦,在每个喧嚣的白日之后,在每个夜阑人静的时候,我记忆的思绪总会穿越到那个盛世华年。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秦淮河上的秦淮八艳: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柳如是、陈圆圆。她们一个个无不才貌双绝,当时文人墨客慕名而来者何止百千?她们端坐船上或凌波微步,吟诗作赋,轻摇罗扇、……她们在自然平实的日常生活中领略精微雅致,在卑微的生命中塑造超脱和清澄的诗意人生。可繁华过后的孤寂,谁又知道?谁的眉眼扰乱了帝王的心思?谁的素手痴情了卿相的酒盏?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秦淮河悠悠千年流淌着的至今恐怕仍是无尽的愁怨。而自古红颜,莫不是行走在河山的刀尖,惯看尔虞我诈、夺利争权,谨小慎微却仍然无法抵挡滔滔洪流赋予她们无法挣脱的锁链。今天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把烦心琐事抛之脑后。且共从容,带着同样疲惫的一身落寞、挣不脱的人世羁绊,看花浅酌,对月抒怀,想那烟雨朦胧的岁月,曾有过怎样惊世骇俗或悱恻缠绵的故事。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身处浮华乱世,又多么渴望驾驭一叶扁舟。在苍茫的海水里跋涉千山万水去寻找陶渊明那笔下的《桃花源记》。那个地方有平坦宽广的土地,一排排整齐的房屋,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塘,田间小路互相通达,村落间能互相听到鸡鸣狗叫的声音。男男女女的服饰和外面的人都不一样,老人和小孩,乐在其中。那个地方的人们相亲相爱、与世无争。白天人们在村落间来来往往耕种劳作,晚上两个彼此相悦的人静坐在月塘的水边,相看欢喜,依偎无言。那刻语言都是多余的,别有幽恋暗处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让我们如柳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人生不就是汪洋中的一条船吗?居无定所,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港湾在何方,总有一天,我们都要在奈何桥上走一遭,饮一碗孟婆汤,忘记前世今生,然后再共乘一叶扁舟,以爱做风帆,以情作划桨。到情天恨海彼岸续着未了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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