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突然间息魂柱的光芒大盛,尖锐的疼痛从她的后背蔓延到四肢百骇,疼的她叫出声来,鲜艳的血色早已殷透了她的白裙,比之当年她曾受过的天罚无出其右。怪不得是上古禁术,若不是她曾受过更为厉害的天雷业火,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阿兰若,今日你换命续魂救下橘诺,我承诺不会对你哥哥相里贺出手,也算是我还你这个人情了吧。”相里贺是阿兰若同嫦棣的哥哥,对她一直很好,可若是他们都死了,相里贺必然会成为橘诺继位的绊脚石,倾画夫人许下这句话,也让凤九少了些担忧的。
只见倾画夫人挣扎着从地上起身,幻化出比翼鸟的原身来,用尽力气将最后的法诀念完,抽出灵气注入到息魂柱上。凤九早已动弹不得,此时从她的周身散起点点仙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正被一点一点的抽离,全身灵魂被撕裂一样,痛的她说不出话来,身上的佛铃剧烈的摇晃起来,在凄风冷雨中显得格外凄厉。
九重天上的天宫中,东华正坐在高处同众人商议妙益慧明镜浊息外泄之事,忽然间刺耳的铃音穿透层层阻隔让在场的仙者都震得双耳发痛,随后,只听长长的一声铃音响后,化成了一片死寂。还未等他们弄明白究竟为何,那端坐在上位的尊神以召出苍何,以极快之姿施法离开,他们只能看见一片淡紫色的衣角。
连宋站在一旁缓了缓神,听这佛铃声,只怕是青丘小帝姬出事了吧。
待东华赶到梵音谷找到凤九时,凤九已被抽出了魂魄,昏迷不醒。倾画夫人正试图将她飘散在上空的魂魄聚在一起,送入橘诺腹中。东华执起寒光凛冽的苍何,带着肃杀的剑气刺像倾画夫人,她猛地吐出鲜血,倒在地上。可她完全敢不到疼痛,而是被那人泛着红光的魔气震慑的不敢说话,慌忙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虽说比翼鸟族与世隔绝,可那万人尊崇害怕的东华帝君她又怎会不识。“不知东华帝君驾到,招待不周还望帝君恕罪。”
东华不理会她,放出天罡罩将凤九的魂魄聚拢收到手心,一剑劈开凤九身上的捆仙锁,将她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被雨水淋的冰凉的身体,又设下结界替他二人挡下外界的狂风骤雨。源源不断的仙力顺着她的后背送入她体内,回护着她的心肺四肢,又俯身吻上她的唇瓣,将自己的赤金血喂到她的口中,护着她仅存的气息。
他就离开了这么几天,凤九竟然被伤成这样无论是捆仙锁还是息魂柱都不是她一个连上仙都没飞升的小狐狸所能承受的。他不知道凤九身上受了多少伤,害怕碰到她的伤口,只好轻轻用手拥着她,生怕让她再生疼痛。他又一次没有护好她,让她伤痕累累的倒下,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佛铃在,他来的晚了看到的会不会只剩下她的尸体,那他会疯掉的。
“咳咳”凤九吞下他的赤金血,渐渐恢复了些甚至,闻到熟悉的气息挣扎着抬起了眼睛,入目的就是他满是自责,疼惜的眼睛。“呵呵,东华,我这是做梦了么,临死前原来还可以让我见你一面么。”
“九儿,这不是梦,我真的来了,我来找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靠在凤九的颈间,泪水顺着她的脖颈滴落下来,滴在了她的心上。
当她听到凤九心灰意冷要下凡历劫,准备和他再无瓜葛时,虽然他寻到了三生石的破解之法可也无数次的想到害怕九儿真的不要他了,真的放下一切弃了他。可他的小狐狸总是那么纯真善良,她怎么会不要他,甚至连将死之时都还在想着他。
或许是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凤九此刻看到东华只有对他不变的爱恋,再没有当初诛仙台上想着此生不复见的痛苦。“东华,不是你的错,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大抵真的是天意难违,你是我一生求不得的缘,也是我倾尽全力也放不下的执念。东华,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会有办法改写三生石,同你生生世世厮守,可三生石的天雷业火,这三生三世的虐缘,都让我害怕,让我难以承受。”凤九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抬起手臂触上他的轮廓,眉宇间满是不舍。
东华不知道凤九怎会想起历劫的事,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息泽。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色和血染的白衣,他再也顾不上别的,眼中只有她一人。“不是的九儿,我不会再推开你了,我已经找到三生石的破解之法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在一起了,九儿,我马上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你回太晨宫了。”
凤九不知道三生石破解之法的事情,还以为东华是在宽慰她,看着他散发这诡异的红光,瞳孔尽是寒意,连身上的仙泽都被汹涌的浊气覆盖了,已是入魔的征兆。她忍者身上的疼痛想要唤醒他,“东华,别这样,我害怕。”
她的身体孱弱无力,无力的倒在东华怀里让他触手可及的就是大片的粘腻,她的血沾满了他的双手和衣袍,那浓重的血气也让他害怕。东华怕自己的戾气会伤到她,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帝君,谢谢你,谢谢你用阵法为我化出那么漂亮的地方,我很喜欢,尤其是那片凤尾花和佛铃花,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陪在你身边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无论你是息泽还是东华,我爱的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人而已。”
“我知道,九儿。我马上就带你的魂魄回去回折颜的十里桃林,折颜说过有办法救你的。你记不记得你当初在若水河畔说过什么,你说‘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也告诉过你,有我在,你不会死。哪怕是立地成魔,我也要救回你。”
他知道这个凤九只是他的九儿的情魄,他也知道让折颜帮着凤九收回了这缕魂魄就可以恢复如初,可看着这丝魂魄将要离开的样子却还是心如刀绞,恐惧到他就要控制不住的要杀了那些伤害她的人,仿佛看到了当年诛仙台上遍体鳞伤的九儿。
结界内二人紧紧相拥,外边的倾画夫人还跪在原地不敢起身,任凭大雨冲刷在她的身上也因为东华放出的杀气压迫的捏不出个避雨诀来。她不知道阿兰若怎么会同东华帝君扯上关系,可她也明白,东华帝君向来做事冷酷,阿兰若被折磨到这个样子,今日橘诺是护不住了,甚至是连着比翼鸟全族,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橘诺失了阿兰若的魂魄,早就痛晕了过去。整个祭台上就只有倾画夫人还算是神志清醒,浑身冰冷的跪在哪里,等着这位尊神的惩罚。
PS:这里的凤九其实是她的一缕魂魄,最重要的那缕,东华将这个魂魄收回送入九儿体内,九儿就可以恢复了,所以死的绝对不是九儿,只有这里的凤九消散了,魂魄才能回到原身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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