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远嫁的我来说,我是不孝的。一年最多回两次家,本来应该到了孝敬父母的时候,我却成了她们的牵挂。
老爹一直就想让我回去过个团圆年,毕竟十年我没有陪他们过过年了。婆家是个十分传统的家庭,年成了我的劫我左右为难。父母的心愿我很理解,但是家里哥哥弟弟都已成家,父母也都身不由己,我回去也不是那么自在。对于奢望而得不到的东西我选择放弃,回去过年这个想法也是放了又放,老公一直催我买东西,我一直淡然处之。每次都说回结果回不成,就如放羊的孩子,狼来了却惊了。一直到第二天真的可以回去了,我还在混沌里。一切都是老公操办的,买酒买礼物给家里的孩子们装红包,买海鲜等等。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才敢兴奋起来,和家里说明天到家,十年到今天我在梦里醒了。
回家的路并不顺利,北方的晨雾罩住了村庄,弥漫了山谷,封住了高速。我们在下道兜兜转转,本来六七个小时的路程那天开了12个小时。一路上手机里滚动播放着冠状病毒的消息,心里七上八下。腊月二十九全国200多例,石家庄一例,就这样激动,惊恐,兴奋,忐忑的进了家。父母也是很高兴,哥哥嫂子一家都来了,哥哥已在厨房忙着做饭迎接我们了。老娘跟着我开始忙了,我想来,但是一来也是她的负担,老娘生怕我不习惯,住在农村的老娘细心的准备了所有的生活用品。洗脸洗脚盆各一个,牙膏准备好,毛巾都是新的,香皂还没拆封,床上的被褥都换新,就是这些成了我沉重的负担,我本农村出来的,即不富有也不高贵,我如何去承受这份爱。
我帮着洗碗洗菜老俩就生气,怕我冻着。心里的这份父母恩装的满满的,无以回报。老家现在不同以往,条件好了很多,村里也是集体供暖,老爹把温度又调高了几度,偌大的屋子暖暖的。饭上桌了,一大家子人从最初的兄妹三人到现在都拖家带口,时间流走了岁月,留下了更多的亲情。老娘不停的给我碗里夹菜,盛汤,我都统统吃掉喝完只为老父老母高兴。
第二天睁眼已是三十,打开手机关于冠状病毒传播的消息铺天盖地。村里的人也隐隐的不安起来,我们是外来人口,虽不是来自疫区。我也跟着紧张起来,父母和弟弟一家住在一起,我就担心弟媳妇不满意我们回来,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最后难为的却是父母,三十晚上饭很丰盛,吃的很不安,聊的也是传染,还在发愁初一怎么出去拜年。团团圆圆的年夜饭被消息掺和的没滋淡味,初一还是出去拜年了,带着口罩,邻村大喇叭广播不准拜年不准串门………疫情越来越严重。
到了下午同学发信息附着图片,邻村都封了,不让出不让进,老娘说我不糊涂,这样的事你们还是快回吧,要不亲家到时候再埋怨,受屈的还是我。老娘一边说一边给我收拾东西,蒸的馒头,炸的糕,豆腐,丸子,鸡,各种蔬菜连大葱都拿了,娘说万一你们封城了,你还够吃几天。初二一大早我们又急匆匆的往回赶。走的时候我偷偷放了一点零用钱,希望父母也能感受到我的爱。



四天跨越1300公里,从青岛到石家庄待了两天圆了我十年的团圆梦,虽不圆满但也满足了。只希望在我头发花白的时候还有父母来爱我,惦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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