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述：生活二三事
文/非讟
1.
天色灰蒙，要下雨。
老奶忙着去收自己的小摊，儿子回来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先是回自己的家，转悠不到三分钟，歪歪扭扭地走向老奶。
“没得钱，拿点钱给我用。”他说话时身体倾向一边，还打了个嗝儿。
“没得钱！我一天啥子也没卖出去，哪点得钱。”老奶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小摊往回推。
“给我点钱，三十可以不？”他的脸阴沉着。
她只顾着推着小摊往家里走，没有回应一句话。
“二十，你到底给不给？”他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小摊，小摊抖了一下，老奶停下推的动作，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儿子。
“我是养了你这个短命儿啊，你看这些都是今天剩的，十块钱都没卖得，你干脆把我杀了算了。”老奶说着话声音不免又高了几个调，仿佛这样的说话方式能够让儿子清醒一点。
还没听见他开口，就听见哐的一声，油锅翻倒了。
“卖卖卖，卖个XX，给你要点钱你都不给，我就是买包烟，一包烟钱你都舍不得，你留到啊些钱进棺材给是......”他的声音还在那里飘荡，人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
老奶捡起地上的油锅，嘴里也在不断地咒骂他。老奶继续推着她的小摊，回到家，雨就下了。
刚才被倒了一地油的路上，瞬间被雨冲得干干净净。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那样，干净得理所应当。
明天，雨还会下。
2.
晚上九点。
“吃饭了，天这么热，就在大门口吃好了。”说着老奶就把碗筷搬出来了。
“饿都饿饱 ，还天天吃这些，难吃得要死。”儿子不情愿地坐上凳子，拿起筷子指了指其中两个素菜。
“饿们，你又不煮，还要等我服侍，现在煮好了你又不满意，难将就，下回你自家煮，我把你分出去好了。”老奶无奈地说。
不到五分钟，对面的人家把门灯关了。
“老奶家在吃饭你怎么把门灯关了？”老李问妻子。
“要睡觉了肯定要关啊，再说电费这么贵，他儿子这么厉害怎么自家不装一个。”老李妻说。
“打开，打开。”说着老李就要去打开路灯 。
“你只要敢开，我就敢关，看是你开的快还是我关的快。”老李妻不依不饶。
老奶刚走到门口，本打算给他家借个灯吃吃饭没想听到了这番对话。就在门口扯着嗓子喊起来：
“我不就是要你家开个灯，有囊子嘛！不就是那个短命鬼一喝醉了就去找你家老李借钱，你说我哪一次没还给你家，我儿子是不厉害，你家厉害，你家儿子了不起......我们高攀不上！ ”
“是啊，高攀不上就不要来啊！三天两头来我家借东西，你会过日子不要来我家借啊！”老李妻也不甘示弱。
老奶听了，不得了了，一下就睡倒在老李家门口，边哭嚎边诉说自己的委屈，想要把街坊都吸引过来，让大家评评理，可是街坊也司空见惯了。
没见什么人过来劝说几句，倒是听见家家户户关门的声音震耳欲聋。
“爸，外面有人在吵架，好像哭了。”一个七岁的小儿说。
“哪有，野猫太多了，还不早点睡，野猫会勾魂的。”老爸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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