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沉寂,蝼蚁跪拜黎明。刺骨的风扭曲着谁的身影。
回忆。过往的画面,附着在推杯换盏的夜市里。窥探沉寂,沉默躲避。
说是天命,不得叛逆。
少年的心,挣扎直至乏力。
午夜的灯火。飞鸟梦中轻语,喃喃即将来临的天明。
下一个天明,出口在哪里。
尘埃,如短暂的生命。起起落落,也会沉寂于大地。梦的幻影,成了动力,执着前进,乐此不疲,直到一切成了泡影,何去何从,再次沉寂。
光被时间碾碎,涂抹在眼眸上,粘黏着破碎的心。天降真神,洒脱的丢弃着堆砌成高山的黄符,重复着二字:消极
沉寂的夜晚,他寻觅太阳的踪迹。祈求它抛弃自己;沉寂的白日,他寻觅月亮的身影。祈求它给自己一个真实的梦,哪怕昏天暗地。
绿叶点缀高山,浮萍修饰小溪。被云朵稀释的眼泪,沐浴着大地。
桥底,穿梭的风追逐嬉戏,石缝里的小花,被吹秃了头型。
周边的灌木丛里、碎石堆里,欢声笑语。
住在高山低谷里,吮吸甘露,耕种食粮。日起日落,渡过四季。
顺从天命,远离喧嚣。修养身心,充耳不闻天下事,自命隐居闲士。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切遂天命,遂天意。
天降真神,洒脱的大手一挥,万卷堆砌成山,金光闪闪,以为天神显灵,赐予金山,从此改命。颤巍的手,拄着拐杖,跪拜在他的身下。余光扫去,万卷上重复着二字在闪闪发光:逃避。
自此,高山隐居也不得安宁。成了打卡圣地。虚晃的镜头对焦着那曾经的栖息地,配上让人肺腑的大道理,这里,还有他,也不过是能贩卖流量的垃圾,让人摒弃。
遂天意,遂天命。不可叛逆。
他拄着拐杖,消失在镜头里,至此杳无音讯。留给世人的印象和批评,在别人的书里,在别人点赞过万的视频里。
后人寻觅他的身影,无果。只得自导一出喜剧。扮演他的角色,教育它人,警醒后世。待此事不再高潮,留下遍地垃圾,收拾行囊,就此远去。
依傍大海,吐露心事。海纳百川,海纳自己。
漂浮的孤岛,随着洋流,停在了他的面前。
遂天意。
犹豫再三,上了这趟洋流班车。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赏夜星,听海浪吟唱。
弹奏月光曲,他此时就像是海上的钢琴师,一曲消愁过往的苦涩,他从未有过的安逸。在此时,满足了他。
不分白昼,忘掉时间。逐浪前行。编织的网,捕捞起大大小小海虾海鱼。
夜晚,岛上吃着烧烤,喝着甘甜的椰水,这从未有过的自在。
摘拿下头顶的羽冠,拔下一根海鸥的羽毛,准备落笔之时,却不知从何写起。过往的画面附着在这眼前漆黑的海面上。
推杯换盏,诺诺窥探的身影……
举杯高歌,自酿的果酒一饮而尽,对着大海声嘶力竭的呐喊,这陌生的痛快感,让他焦灼又痛快。
漂浮在海面上的电视机,闪烁的画面吸引到了他。原来世人还未将他遗忘,寻人启事播放不停。
“多年前消失的某某某,你的家人都很需要你……”
他的眼角早已湿润,内心的深渊还有一丝暖意在逐渐复燃……
遂天命,遂天意,不可叛逆。
回归到大众视野时,是他和家人欢聚。
他写了本书,叫《海生》。
人们称他为大海勇士。他也因此成名。
争先恐后的粉丝和记者,不远万里,来看望他采访他。
当被问到他自己在过去那一年为什么消失于山林时,他又沉默不语。只是简单的说了句:
遂天命,遂天意。
不可叛逆。
久而久之,人们对他生活的那个岛屿充满了好奇。
一行人也开始了寻找他生活过得那座会移动的岛屿。
“他是骗子,根本就没有会移动的岛屿,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
“一个消极负能量的人成了大海勇士,还被捧得这么高,美名其曰想和亲人团聚,实则就是一 loser”
“真以为大众是池塘里的鱼儿,记忆只有几秒,真不知道自己以前什么尿性”
铺天盖地的舆论又指向了他。他书里的那个岛屿,人们四处探索也没有踪迹。
“被写进反面教材的人能好到哪里去,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
遂天意,遂天命,不可叛逆。
他再一次逃离。
身后是滔天谩骂。
“你看,本性难移,经受不住大众的考验,就跑了,什么海的勇士,干脆叫老鼠勇士吧,只会躲躲藏藏。”
风很轻,和他的脚步一样,留下声音,没有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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