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有腊梅,浅冬时节,已经有了花骨朵。
腊梅傲寒而开,诗里说,凌寒独自开。腊梅不是诗里的梅,倒也可以那样理解。
腊梅绽的是小小的微黄的花,香气逼人。第一次闻见,我便被勾住了鼻子。老家未曾有人栽种,上大学时候才看见了,一见就钟情。可以试着移栽几株回去。腊梅插枝可活,大多人是养在盛水的瓶里,放在屋子里。大概是不忍心放在冰雪中,让其凌寒独自开。倒显得人多情了。
以前学校门口有婆婆拿着花枝,上面密压压几朵,是没有叶子的。叶子经不起那样的寒。小小一束卖几块钱,真真的卖花换零用钱。倒想起了那首《桃花坞》,只是这里说腊梅,情调可以想通的。也曾买过几枝,放在房间里有些清香,可以盖住很多气味,很有几次。只是在山城,难以盖住火锅的麻辣。
镇上有一个花店,花店老板很帅,比我帅。各种各样的花草,每次经过都惹得一身香。老板身上也有香味,毕竟花丛中待久了。其中就包括腊梅,还未见她开过。经营一个花店倒是一种不错的生活,只是和老板聊起,只是卖花,买不了房,也就娶不了花房姑娘。说来凄凉。
镇的名字叫静观,静观者,静观也。静静得观看,或者静观其变,是个有趣的名字。静观号称腊梅之乡。却也是有些腊梅的,走了几个村落,都能看见。本来物以稀为贵,似乎花草倒不以为然了,越是热闹越是好看。不像人群。
腊梅有个园子,热闹得很。
在腊梅园时,停车未曾注意,挡住了一条小道路口,仅仅可以通过一人的样子。回来时,远处便听到有人骂娘。幸亏车不是我停的,不然又该对不起母上大人了。车的这端有一人,那端也有一人,都骑着摩托车。想进来的进不来,想出去的出不去。不知怎么的,让我想到了《围城》。似乎是没什么依据的。围城里面有腊梅么?不记得。
那二人索性放下车,隔着车靠在墙上吹牛。里面的人倒是不急不愠,外面那位急了。车主过来移车时候,两位一起夸了夸他,车停的真有水准,但是都没有面红耳赤。车主连忙道歉。
那不急不愠,倒是生活在腊梅园应该有的心境。
和腊梅园居民聊天时候问可有人来观赏。村妇答曰,有那么几个吃多了没事干的人来看。有个大叔说,没看头,连口水都没喝的。
这个回答,我还蛮喜欢。
虽然还只是些花骨朵,腊梅开了应该好一些。走了一遭,却也是没什么看头。不过,倒是可以让那些没见过花的人来看。来看花的人不会太多,都在屋头打麻将,打麻将比看花有意思多了。
人不会太多倒也是好事,人太多,被折枝的也会多了,看到的后脑勺和腊梅花瓣一样多。谁写“有花堪折直须折”,虽是喻义,但世人并不懂,直接听了话便直接取义。有些不负责任了,对花是一种伤害,对我也是一种伤害。不过,我倒是热衷插花艺术,那时候折枝倒也是美得,有没有那么伤害了。矛盾的不良先生。
镇上有一条老街,青石板路,那里应该栽种一棵腊梅树。冬天开花的时候肯定很好看。有点雨水,就更好了。
以前喜欢腊梅因为她的香,后来喜欢她的清远。现在,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了。大概是变得纯粹了。
工作又调动了,又要离开这个镇了。下一个地方会不会有腊梅,我不知道问谁。
腊梅落尽时候我来,这次还未开我便又得走了。花未眠,倒也未曾挽留。终究是看不见了。希望能够“遥知不是雪”。
有暗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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