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鹫记

文/乌澄

鸣鹫记

    戊戌年十月十一日，州庆。蛮原文学社随红地角文学社至鸣鹫镇采风，闻县长提及“鸣鹫”二字由来:古有鹫鸟盘旋哀鸣而不落，是为‘鸣鹫’。余颇有感触，遂作此篇，留以为念。

    古有猎者之女，人称猎秀。一日，于山间拾得一鸟蛋。此蛋金光烁烁，不似凡物。秀携蛋至其家，焚香供之。旬日不到，长至脸盆大小。又逾五日，神鸟破壳而出，骤然间金光四射，亮如白昼。

    巫祝言曰:此为凤凰之子，凤凰既出，天下皆安。

    然其岁越长，毛色越青，头顶逾秃，又于两股之间长出二爪，俨然一四爪秃鹫。

    猎秀不改初衷，以鸟兽养之，素日与其同吃同住。来往相伴，如影随形，同手足无二。

    天大旱，三月不雨。土地龟裂，河道干涸，数百农田寸草不生。巫祝归咎于此鸟，言其天生异像，毛色丑陋，为大不祥者。杀之，必能求得神雨。

    众人闻之，备麻绳长刀，欲将此鸟捆至静灵山，杀之以祭天。猎秀不忍，以弓箭阻之。混乱之间，秀为人所俘，鹫奋臂而飞，左足撕裂而不知。

    巫祝又言:既不得此怪，便以人为牲，必能求得神雨。

    遂将秀束于静灵山山顶，以烈日为火，以寒风为刃，跳舞祭祀，求天问雨。鹫盘旋于山顶，愤唳哀鸣，其声凄怆苍凉，使人闻之恸然。

    翌日，猎秀蔫蔫将死。鹫冲天哀鸣，扶摇直上，欲往红日飞去。然艳阳似火，炽热如斯，鹫浴火焚身，且逾高逾烈。及至红日，已如烈火，难辩其形。骤然间，红光映天，金芒万丈。片刻之后，红日西垂，天竟黑至大半。待月出东山，转至中天。忽然，狂风瑟瑟，雾兴云渰，继而大雨倾盆，昼夜不滞。

    雨罢，众人返之。然祭台之上，空空如也，猎秀不知所踪。

    其后数百年，尝有人于静灵山见一三爪鹫鸟，盘旋哀鸣，哀鸣盘旋，迟迟不落，久久不去。

鸣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