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腊梅已经开了很久了,可满树或黄或绿的叶子,生生将腊梅的颜值和气质拉低了不少。
我一直在等一个西风吹落黄叶的日子,待满树只剩黄花,我便可拿着相机,在树下徘徊,寻找合适的角度,将腊梅的美和清冷的气质全部展现。
在家里窝了几天,再去公园的时候,狗牙腊梅的叶子已经落了大半。馨口腊梅的叶子大多还绿着。
我一直想不明白,好好的腊梅为什么不取一个风雅一些的名字,尽管花瓣形状如百度所说的像狗牙。可那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样子和狗牙一点都不像,我还是去掉前面两个字,就叫它腊梅吧。
腊梅是一个外向的性子,喜欢将花瓣全部打开,露出里面淡紫色的花心,热情洋溢地在花枝上撒欢。
馨口腊梅则像一个含羞的女子,总是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将内里的锦绣藏在半含的花瓣内。
宋代王十鹏咏腊梅:腊换梅姿,天然香韵初非俗。蝶驰风逐,蜜在花稍熟。岩壑深藏,几载甘幽独。
想来,他笔下的腊梅如兰一般,立于深山丘壑之间,独立红尘之外,独自邀风邀月邀蝶,皎然出尘,更有一番超然脱俗之态。
长于红尘中的腊梅,立于喧嚣之地,似坠入凡尘的仙子,在红尘修炼,它以玲珑扣心扉,它以香韵沁心田,比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岩壑之美更多了几分禅意。
李元洛在《书院清池》中说:从滚滚红尘中偷跑出来,小坐在如此的清池之旁,读清池如同读一部佛典。
其实,这生于红尘中的腊梅,如清池一般,也自有一番清凉之意、脱俗之态。每次经过那几株腊梅的时候,我总会停下脚步,站在树下,深深地嗅闻。那感觉,就似从红尘中偷跑出来一般,读腊梅,如读禅意,看腊梅,如看佛典。
昨天上午,从花旁经过,不知是天气太暖和了,还是人声太嘈杂了,也或许两者皆有,梅香淡了很多,且失了清冷的况味,香气中隐隐含着甜腻的气息。
这甜腻是香里含了暖,含了烟火之气吧,让人心生亲和之意。若是和志趣相投之人“且频欢赏,柔芳正好,满簪同醉”,该是何等惬意的事呀!
不过,一个人徘徊树下,与花儿眉目传情,染一身暖香,也未尝不美!
若要留影,藏在树叶间的馨口腊梅还需等等,没有叶子遮挡的狗牙腊梅已尽显婀娜,可拍出万千的风情。
可惜,相机被去杭州玩耍的侄儿拿走了。千花万蕊立于树梢,那雀跃的样子,让我只能望梅兴叹。
还好,我偷折的花枝已渐次开放。那开放的花儿,比之花树枝头的雀跃更多了几分矜持、几分风流标致之态。
如此,就算门扉紧锁,也有春色满屋,这春色,可任我采撷。
如此,我也可以于诗心荡漾处,呵墨,拈几行小字、或者,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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