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

李妍一睁开眼，发现四只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她立刻尖叫起来：“啊……”

“叫什么！”她被一把推翻，如汽笛般尖利的啊字在最高亢处突然收住偃旗息了鼓。

李妍就着黑暗这才看清面前的四只眼睛分属于两个人，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穿着款式相似的吊带裙，上面袒胸露背，下面刚到大腿。

李妍顿时明白了：这俩是同行！

1.

地窖

李妍已经在这个地窖里呆了一个月了。

一月前的晚上，她跟一个男人谈好了价钱，被一个男人带到了小区地下室，男人给了她一瓶水，她喝了两口，就人事不省了。

醒过来，就在这个地窖里。

地窖大概两米见方，逼仄的空间里放了三张折叠床，床角处是木板搭成的简易架子，架子上放着煤气灶和碗筷，最里面放着一台电脑。距离床两步远有一个塑料桶，是三个人用来方便的地方。

地窖潮湿阴暗，空气浑浊夹杂着排泄物的臭味让李妍恶心欲呕。

李妍我要逃出去！李妍想。

男人大概两三天来一次，他在这里的称呼是：大哥！

大哥轮流让三个女人服侍自己，有时候也会让三个人一起上。

大哥不来的时候，三个人就无所事事。

电脑没接网线，大哥用U盘拷了些片子给她们看。

2.

大哥的后宫

大哥走后，露露窝在床上跟李妍聊天：

“大哥有时候两三天，有时候四五天来一次。”

来了就拿几个馒头，吃得比叫花子都不如。李妍腹诽。

“我来了一个月了。红红来的时间长，大概有半年了。”

你们可真能忍。李妍挠挠头。

”大哥说我们先凑合着，等过段时间他就从上面接了水来，这样我们就有水用了。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李妍撇撇嘴。

”其实大哥对我们挺好的，我们在这儿除了不能出去，其实，也挺自在的。“

你就骗你自己吧！李妍瞟了露露一眼。

”大哥说，我们是他的后宫。“

去他妈的后宫！李妍把唾沫和话一起咽下去。

……

大约独角戏太过无聊，露露渐渐也不说了。

“你们……没想过逃出去？”

露露一激灵坐起来用手按住李妍的嘴，紧张地扭头看红红，红红坐在电脑前，电脑声音很大，里面咿咿啊啊的声音响个不停。

露露凑近李妍：”以后这种话别在说了，红红知道了会告诉大哥，大哥会打死你的 ！“

她用手指指床：”之前有一个，在背后拿着锅给了大哥一下，结果大哥没死，反过来把她掐死了，就埋在你的床下面。“

“什么？”李妍哆嗦了一下：我跟一具尸体住在一起！李妍只觉得从心里往外冒寒气。

不行！我一定要逃走！李妍想。

3.

挖地窖

周末大哥来，告诉三人自己决定扩充地窖：“你们帮我一起干活，帮你们把屋子扩充一下，这样你们住着也舒服一些。”

大哥口吻颇为体贴。

他分给三人每人一根铁锹，把电脑搬开，指示她们从右侧红红的床边往外挖。

李妍挖了两下哎呦一声，对着大哥发嗲：”大哥，人家脚好痛啊！“

”贱货！你才挖了几下！“大哥踹了李妍一脚，李妍扑在男人身上扭了几下，红红在一旁冷笑着哼了一声。

李妍身体一僵继续撒娇。

大概是因为李妍从来了就不哭不闹很是乖巧，大哥就点头同意李妍休息十分钟。

李妍于是坐回了床上。

大哥忽然回头，李妍立刻对着大哥飞了个媚眼，大哥把头扭了回去，只是挖的速度慢了。

过了一会儿大哥猛地再次回头，只看到李妍专心致志看着自己的脚踝。

大哥似乎出了口气，回头加快挖的速度。

李妍忽然起身抓起地上的铁锹抡圆了对着大哥的后脑勺狠狠拍下，紧接着一下又一下地用铁锹很拍大哥的头，在红红和露露的尖叫声中把铁锹舞得又快又密。

4.

重生

李妍奔跑在阳光下，她甩掉了高跟鞋，光着脚奔跑在马路上。

她边跑边笑，哈哈的笑声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她就这样一路笑着跑进了派出所，仿佛那是她人生征程的起点，是她自由与生命之花灿然盛开的摇篮。

“等出来了”，她轻声对自己说：“等出来了，我要去工厂打工，用自己的双手赚钱，我要每天都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地走在这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