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爱玲《少帅》

    四五十年代的张爱玲为了“趁早出名”，故其小说（散文）常以“金句”（警句）、“文字游戏”取胜，比如：《倾城之恋》《半生缘》等；而六十年代以后的张爱玲则逐渐放弃了小说中的“金句模式”，而是多在小说的结构及技法上用力，以至使其叙事本身“自有其深沉的戏剧性”，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我以为是《少帅》与《小团圆》（按：当然还应包括其自传体小说《易经》与《雷峰塔》，但我尚未看过，不便言也）。

   由此，张爱玲的小说创作史经历了一个逐渐向内的成熟蜕变的过程。另外，张爱玲成熟期的作品当中描写男女交欢场面甚多，比如《少帅》（郑远涛译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5版）中page38—41，page45—46，page53—54，page70，以及《小团圆》中片断（按：其书未在手头，故页码略如）等。

  其文深意颇耐人寻味，张爱玲其意并非在单纯描摹男女的鱼水之欢（这一点与渡边淳一的诸小说颇异），而是在晦涩的性爱描写中揭示了“女人自我异化的荒谬感和悲哀”以及“死亡的轮回”（《少帅•别册》page64），个中饱含着多少张爱玲自己虚无的性爱体验，不得而知，她对灵与肉的爱情的渴望与想象，都随着她早年与胡兰成爱情的伤逝而幻化成文字依附在“小说人物”里了，这是现实中老大的赖雅所无法弥补的，如此看来，张爱玲的小说当然显得“苍凉”与阴郁，但同时也是值得同情与感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