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这家的寿司。”
她整个人透着一股懒意,听到这句话时她也是不疾不徐的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着后颈细密的汗。
几个女孩的谈话持续了两三分钟,伴随着低矮房榻里吵闹的风扇声。
她没什么反应,靠在软垫上听着她们说话,喝着手上的果汁。
寿司上桌后,她们的谈话暂时停了下来。
“阿苏,听说你交了男朋友。”不知是谁问了起来,她倒是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向了她。
“嗯,前几天分了。”她本来也是想谈的,“不过性格不合适,我就提了分手。”
整个包间安静了下来,风扇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多余。
“离合聚散、分分合合,你们又不是不了解我的个性。”她无悲无喜的,甚至还在吃了一口后评论:“好吃,但不够日本。”
之后,这场夏日小聚又草草收场。她怪罪自己总是能破坏气氛。
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可出国两年难免生疏,生活轨迹又不断在改变,很难控制。
开着车穿过这大半座城市回到家时,父母都睡下了。她轻声洗漱完躺在床上,没有半分睡意,盯着天花板出神。
“阿苏,你还是忘不了祁生啊?”她们问她。
这样的问题她也听了不下百次,习惯后就很少回答了。
除去这一次。
她这两年的流浪式生存颇有成果,至少能淡定的开着车上路,提起祁生她才记起当年对他的称呼。
“祁生祁生,祁先生。”兴许是念着顺口,她们也就随着她这样喊了。
提起他又似乎想起了她的车就是他教着学的,那时候他总嫌她笨,现在记起来倒是不生气了。
“不说,都快想不起来了。”她都二十五岁了,早过了少女做梦的时期。
城市的月光多温柔啊,中和了灯红酒绿,安抚了四处漂泊。
她们说她变化太大,她自己没什么反应。她以前觉得自己也是有超能力的,无所不能,可现实不是,她总要失去一些东西。
好几年前的事情,她现在想起来会觉得恍若隔世。
祁生和她在一起都是上大学后的事情了。她大张旗鼓巴不得全世界都祝福她找到真爱。那时起她就称他“祁生”,也算很久以前的事了。
二十岁夏天的事情。
太阳灼热的像带着刺,蝉鸣响彻着整个午后的校园。
她从办公室出来时散乱着头发,情绪有些激动,打开门的主任也阴着一张脸。那几周她就陆陆续续往办公楼走了一趟又一趟,院长也亲自找过她。
后来就传开了。她和主任苟合。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之后她又匆忙办了出国手续,不辞而别,很难让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祁生大概是听了一些,找她对峙。她情绪不高,不想与他争辩,到让其他人有了可乘之机。
无数次的质问和争吵磨了她的耐心,她提议分开。
祁生不依不饶的要问个结果,她又在气头上。
“是,我就是和他不清不楚,你满意了?祁渝皓。”
她之后没想过解释,分开也好,至少是年轻付出的代价。
这些事所有人都知道个大概。
她还听说祁生不久前结了婚,不过去了别的城市定居。
她请人随了份子,那时候她还不打算回来。
“其实,那个主任,是我亲生父亲。”
“我当时准备出国手续,他见了我的资料找到了我,提出想和我妈妈见一面。我哪能答应,和他吵了一架,说了一些重话。”
“闲言闲语听多了,耳朵都要起茧了,可祁生毕竟不信任我。同样是认识那么久,你们就没问过我任何一句,但还是信任我。”
“所以我当时觉得,分开就分开吧,这么一句假话的结果,我还是承担得起。”
她说这句话是在朋友家楼下,吹着晚风无比的惬意。如果没有身后的祁生就更好了。
祁生刚好陪夫人路过,怕是回家看父母,她忘了祁生父母家也在附近。
她只能带着歉意的笑了,打了招呼离开。
想着祁生的脸,她又笑了。
沉沉的睡去后梦见了年轻的祁生,梦见他对她说:“我在整个盛夏爱过你,想想就不留遗憾。”
还当真是年轻,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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