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悲情战神吴起之《包羞含耻》4

连载：悲情战神吴起之《包羞含耻》4

      “你怎么了？”,声音里透着急切。她定下神来,发现灯已快熄,一缕晨光映在床头。一个伟岸的身影俯在她面前。原来是自已的丈夫。

      丈夫宽厚的手掌抹拭着她额头的汗水。"没什么,黶住了"她关切的注视着自已的丈夫。丈夫的眼晴里布满了血丝"怎么?又一夜没睡?"

    "习惯了你…真的没什么？”丈夫还是不放心。

    "真没事。"她故做轻松的微笑"我给你去弄点吃的吧。"她边说边下床。

    "不用了,我不饿，我想出去走走,你躺着歇息吧。"丈夫体贴的替她掖掖被角,叹了口气,脚步沉重的踏出了家门。

    一个人,一个男人,哪怕再沉沦,再落魄,只要他不甘心,不死心,不放弃,命运就不会舍他而去！吴起是个什么人？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个凶犯,是个逆子,是个离经叛道,被师门所不齿的人。劣迹斑斑,十足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人言可畏!面对这一切,吴起只有沉默,出奇的沉默,沉默得令人可怕,令人觉得深不可测。他这时并不知道,更大更重更耻的恶名会降临到他的头上,让不明真相的后人唾弃他到永远,永远…。

    男人千万不要怕被人议论,别人议论你证明你在别人的心里眼里还有位置,还有被议论的价值!而且越是卓异的男人,不凡的男人,杰出的男人往往承受的非议,误解,评论,责难会更多。这很好理解,套句俗话"江海岂能斗量",斗能量的还是江海吗?凡夫俗子的心胸和眼光也只有斗那么大。

      在这些如刀如剑的议论中,却始终有另一种声音存在："此人乃大才也！”不论吴起身处何境何地,背后却总有一群目光在注视着他,审视着他。其中很可能就有那位对他恨之切也望之切的恩师曾子。毕竟吴起学通儒兵,才兼文武。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坚忍决绝如一柄刺破青天的长剑,森然冷峻,寒气逼人,却又蕴藏得很深,很深…。

      该来的总会要来诸候纷争,兵戈交攘,鲁国又岂能置身世外?加之地理,政治,经济各方面原因,齐国发兵攻鲁。

      鲁国历来以礼义兴邦,恪守先贤以德服人之遗训,重文轻武。在强大的齐国凌厉攻势下,精兵良将一概全无。一时间社稷有累卵之危,黎民有倒悬之急。平时满嘴仁义道德,礼仪廉耻的士大夫彻底傻了,他们这才醒过来,平时的那套高谈阔论,充充门面,骗骗俸禄,唬唬百姓还行,真要和刀兵剑戟论个胜负输赢,那不是扯吗?

    .在这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终于  有不想死的明白人向鲁君举荐了差点被口水淹死的吴起。其实鲁君对吴起也早有耳闻,久欲一用,又怕他那一身唾沫星子有碍物议。此时存亡未知,也实在顾不得门面,连夜宣召吴起入宫。

    一番晤谈,鲁君对他佩服之至,相见恨晚。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一介平民却对治国理政了如指掌,行军布阵烂熟于胸?鲁君当即决定，授予吴起军事指挥全权。

    吴起踏出宫门的那一刻,顿觉天高地阔,阴霾全消,这一天他等得实在是太久太久,但终究还是来了。他仿佛看见,金戈铁马在他的号令下如排山倒海,呼啸向前…。

    回到家中,吴起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尽情的和妻子分享。但他却发现在妻子的强颜欢笑中,眼神中却有种不易察觉的惊恐和悲凉。

      日子一天天过去,鲁君的诏令却迟迟没有下达,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吴起由渴望,焦虑,失望直至愤怒。难道这只是一场梦,却又为何给他窒息欲死的心里带来一缕阳光,一丝空气,又让他遥不可及?但妻子却一天天的坦然。

      消息终于传来了。出于对吴起平步青云的妒嫉,有人向鲁君进了谗言,下了烂药"今齐鲁交兵,起之妻乃齐人,如起有二心,阴交齐国,定非前门拒虎,后门迎狼?"这一剂烂药下得又阴又毒,又狠又刁。鲁君动摇了,犹豫了,吴起就快没戏了。

      吴起彻底震惊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一夜,他没有看书,心绪如麻。少时的抱负,乡党的耻笑,母亲的白发,壮年的亡命,周遭的唾骂,夜夜的苦读…这一幕幕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折辱屈死于此地么？

      不知何时,妻子已来到他的身后。"夫君！"嗯"吴起如梦方醒,转过身来却惊讶的发现,今夜的妻子与往日格外不同。云髻高梳,粉黛轻施,穿着出嫁的衣裙,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在烛光下格外的光彩照人。"你…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吴起仿佛不认识自已的妻子似的。

      妻子惨然一笑,含泪说到"妾自得遇夫君,蒙君不弃妾蒲柳之质,虽未生得一儿半女,布衣蔬食,但恩爱非常，妾于愿已足。夫君今日之困,妾岂有不知?然妾一介女流,无法与君分忧解难,心痛如割。君志量高远,经纶满腹,妾为齐女,阻君仕途。君之深情厚意,妾无以为报,今当以命舍君,君自鹏程万里,切莫以妾为念。惟妾死后,君将妾之首奉于鲁君,以明心志…。"还没待吴起反应过来,妻子扑向墙壁,抽出丈夫佩剑往颈下一横,一瞬间,揉碎桃花红满地,倾倒玉山难再扶…。

    吴起疯了一般,一把抱住妻子"不…！"伴随着凄厉的哭喊,暴雨傾盘而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