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阴沉沉的,风呜呜的吹,树叶打在墙上刷刷的响,像是什么预兆似的。
我吃完中饭便急急忙忙回到寝室复习,毕竟第二天便是本学期的最后一门,也是学分相当多的生理学末考了。
复习到一半,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我一愣,妈妈应该知道这几天我复习的呀,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
果不其然,一接电话,妈便问我,“明天考什么?能不能今天先回家?明天早上再去?”语气中带着急切与焦虑却又没有说明原因。当时还没想到是什么事儿,直说了考试后的那天有个活动,安排的是我去。可没想到妈妈问我:很重要吗?能不能别人帮忙去呢?我心里一慌,多半是有事情,妈可从来没催过我回家。可第二天的考试又实在重要,于是我便回答说考完试就回家。妈这才告诉我,我爸住院好几天了。这下,我的心真的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爸爸严重吗?妈妈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我爸,忙的过来吗?爸爸会不会很难受呢?
挂了电话,我的脑袋里像浆糊一样,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急急忙忙的给团委老师打电话说了家里的事情,给原安排我负责的活动请假。还因为一点点小事,跟室友吵了一架。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真像个孩子,还在任性的想做自己的事情,怎么就不知道家里需要我,我该回家照顾父亲呢?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爸爸老了,可我还像个孩子。
第二天,考完试,我便急急忙忙的回家放了行李,之后就来了医院。
不知为什么,原本熟悉的路,那天居然忘了怎么走,路上全靠导航。十几分钟的路,不知为什么如此的漫长。南京路古色古香的建筑映在明媚的太阳光下,可我却觉得阳光太刺眼。
走进医院的住院部,光线有些暗,让从外面走进来的我有些不适,穿过暗色调的走廊,又等了十几分钟的电梯,才到爸爸住院的楼层。
40床。
37床。
34床
31床。
对,就是这了。
一进门,爸爸躺在床上睡着了,姑妈在一旁陪护着。姑妈看到我进来,示意我不要说话,免得把爸爸吵醒了。
我就在一旁站着,我发现,原来爸爸的白头发已经这么多了,原本挺拔的脊背也有些佝偻了,睡觉时的呼吸,居然会变得这般沉重。看着父亲,我的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塞住一样,特别难受。
没等一会儿,爸爸醒了。一睁眼看到我,显得很开心,要我拉他起来。我连忙躬下身子,把爸爸扶起。爸爸满是倔强的说,只要你拉一下嘛,不用这样,可分明又没有力气自己起来,脑袋实在晕的难受。看着父亲这个样子,我心里更难受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待在医院里陪着父亲,做父亲的“护工”。
这几天里,爸爸老让我去叫护士,或者守着点滴瓶,而他,总是悄悄地睡着了。有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还有好几次,陪着父亲到门诊去做检查,父亲却上楼之后,没有力气下楼,中途需要回住院部盖章的时候,只好由我跑一趟。
索性在最后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发现父亲是耳食症,做手法复位就好了,之前在神经内科关于脑部血管的猜测并不正确,当拿到这份检查结果的时候,我长吁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去了。
今天,父亲做了一次手法复位,情况好转了很多。医生也默认了父亲回家休息的提议,我陪爸爸打车回家。一回家,爸爸开心了不少,我也有时间写下了这篇文章。
父亲这段时间的住院经历不由得让我有些反思,我平常关心爸妈了吗?平常爸妈的电话我有没有不耐烦的接了又挂掉?平常...... 别说,这些事情,我都做过。
今年,2019年,我就20岁了。或许是父母每年都会重复着这句话“你长大了”,因此产生了免疫反应,没太过重视了。可其实啊,我真的长大了,20岁,而立之年呢,放古代就是结婚生子的年纪啦。而我呢?还老像个孩子一样,老想着有事情有爸妈就能解决。在家里老想着自己,很少去考虑爸妈的感受。我想,有了这一次的经历,我该在家里多承担一些责任了。
希望我如今才发现,还不算晚。就从现在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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