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踏着轻盈的步伐浅浅而来,空气似乎一夜之间都染上了她的清凉。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因为回了老家的缘故。
那一片山包围的村庄,视线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就被不远处浅绿、墨绿、浅黄色所包围。不过,却无井底之蛙之觉。村里的老人,便似一部书,他们拥有的勤劳、善良、淳朴、见闻,足以滋润中华五千年的长河。
又是一年中秋,沾了国庆的光,换来了九天假期。这样的长假,一年中难得几回,回家、旅游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
而我,每次都假期都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回家。室友也早已见怪不怪。我是个恋家很重的人,“田家已耕作,井屋起晨烟”于我是春日流水,其乐融融。
家乡变化不大,除了从小住惯的黄泥瓦房不大常见外,其它的都依旧如故,河是河,山是山,只是少了点味道。
白色的云,蓝色的天,浮动在十月上空。他安安静静,就像后山那棵大杨梅树。自我出生起,他就安安静静,一年又一年,结出红色的杨梅,那酸涩的味道,让人又爱又恨。
小时候,我最喜欢和家人去摘杨梅。那时候,奶奶会拿一根竹竿,小心翼翼的爬上树;妈妈会背一个小竹筐,很轻盈的步伐。我在树下铺一张大大方方的碎花布,然后红色的杨梅便稀稀落落的砸于布中,或于我头上。不觉得痛,只觉欢乐。
那时的月亮和现在的一样,中秋时节格外明亮。几株芭蕉树,一张竹椅,然后便是一家人。秋夜的风轻轻的吹,轻吻每一个人的发梢和脸颊。透着微凉的温暖,显得格外的惬意。
那时的月饼种类不多,豆沙和五仁。我却很喜欢,尤其是豆沙,吃不腻的甜。吃完晚饭,便拿一块月饼,搬张小竹椅,坐在爷爷奶奶旁边。听他们讲漂亮的嫦娥仙子,温柔的玉兔,孤独的吴刚。
然后便盯着月亮看上半天,幻想巧得一颗仙丹,忽成一位仙子,飞上月宫,看看嫦娥的模样。
那时候,少年不知愁滋味,一脸单纯的幸福。不知亲人会比自己先老,一味的幻想长大,也爬上那棵粗壮的杨梅树。那时候刮风便是刮风,下雨便躲进屋里,打雷成了最可怕的事情。
那时的时光,确是美好。曾经的不经意,都如水过云溪,点点滴滴砸进回忆。
现在我依然会选择回家,虽然门前的芭蕉掩埋在黄泥之下,那竹椅也在岁月中失了光芒。爷爷奶奶苍老的模样,在烟雾中迷了方向。他们一步一步细碎的走向月光,在彼岸,那盛开的娇艳红花,汲取这生命的光芒。
我们每长大一点,他们便多添一条皱纹。父母也不似年轻那般,背着我们走一程又一程。也不在杨梅熟透的季节爬上那棵树,只偶尔在树下回忆,说:我年轻那会……
若再不多回家,我不知还能再看几眼,家乡的明月,及那苍老脸庞。
等风,等月圆,等一场回家。
这个假期,你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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