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空气里有股寒凉，云芝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天空是铅灰色的，没有边际 ，暴雨打下了一层金黄的树叶，趴在人行道上，踩着有一点灰色的水珠溅出来，伴着滋滋的声音。
他略微低着头在前面走着，T恤衫上的细细的蓝线条已经不清晰了，看着就是灰蓝色的衫子灰蓝色的裤子。他总是穿模糊的颜色，就像他的态度一样，也总是含混的。
云芝穿着白底酱色小花的裙子，白色的凉鞋。跟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她踩着他踩过的树叶，金黄色的、土黄色的，一片片，手掌的，破碎的、凌乱的，偶尔她的脚步有点乱 。不一会儿，她的鞋上裙摆上溅上了灰色的小泥点。
他的腿上也是斑斑点点的，他好像没有知觉。
在一起半年了，半年了，在这个城市里，只有他和她，好像能够天长地久一样。路口黄灯亮了，他站住了，她走过去和他并肩站住，红灯代替了黄灯，密密麻麻的红眼睛，有点刺眼。
她没有看他，眼睛飘向前面一个路口，也是红灯。她问：“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是她要你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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