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明澳
【黑海梦 嚼碎】
我梦绝美的宇宙,嚼碎的。有那残破楼上,几点星光,窒息的人,爬上百尺摘星辰,空气冷冷,身后万丈。我又到了那残破梯上,外祖母、母亲、兄弟,见了那脚下轰轰作响,缘是彗星般的火药,祖母有一友可伴,在荧屏上。
我驱车下坠,见那橘色与草
色暧昧而混沌的天,醉了,想拾掇片刻制成影像,但转瞬,垂暮瑷珲,灰蓝色仿若哭泣的天色不再泛彩,徒留伤逝的憾。
天色已黑得密不透风,我们再上一层楼,跨过了边境,黑色的海,摇摇荡荡。浪,厮磨着,浸在海底的黑色三角形的山,海面只露山头。那是缅北,我心生恐惧,红底白字鲜艳如罂粟:此地不宜久留。只记得,下楼梯望向那黑色的海时,海风空灵,不闻涛声,旦闻笙箫声,如空瓶水的荒唐。
再梦碎花衣人起舞,年过三十,仍无淡淡痕。一身橘黄色短碎花裙,一身长连衣裙,蹁跹山中夜色,有如暗夜精灵。
我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存在,飘飘然来去。化蝶的症候,吐花的习性,凄美地消逝,终将无存在、无忧虑、无啜泣。
【清冷美梦】
冬阳,冬阳。清冷美梦㪺溺了晚昏。
我丢眠一季了,这一季几近暮暮清明。
冰冷的凌晨三点,丢眠了,夜昏沉,失眠湖泊里有鱼的书信。
然在我紧闭的双耳里,寂夜散发着各种靡音。是孤独破碎砸落到地上的音,是流放的心瘫软融化的音,辗转着的,耳鸣蝉声乐、缠缚着的,鼾曲煮经年。
无眠常然予人一席暧昧的习性,便是白日酿梦渔火焰焰,毋食茶饭。
寒月溃散了,哲人向西去。我两眼茫茫,也只得红着眸光,寖着月滴落于杯中酿浑的杜康,对影成三。
宿命淤泥,赐我脚纷乱,跌破红尘。世界无所谓,我饮冷汤。
暗夜,拾掇面目全非的过往。唯闻见,脏腑如倦地垂沉着、垂沉着。
【坟】
我于异乡本是不思乡的,思乡是我本没有故乡的借口。我真正的故乡,是毋庸心摇欲坠的归宿,或许是生满野草的坟,抑或是死亡后量子溺落的宇宙。不知儿时跌落一封予无影人的信,是被拾荒人撷去了,还是被扫街人掠走,被浮萍人轻衔,抑或无人问津而于泞水浸泡失色……
颓然发现,曾经年少的发自肺腑的呐喊,今已化为一片片低微而软弱的呢喃的云。
七年前的前方是医院的墙头,我心无时不碎着,去往那一方晦暗。
我如踉跄中酒,郁郁沸沸不舍昼夜。亦如俶傥人的失足,脚纷乱,跌破红尘。多年的霉菌与伤口,开出红色白色的花,令如中年的身体,踉踉跄跄。如疥螨而垂泪的果实,告罄的睡眠。
脑髓充斥满撕心的蝉鸣,世界的夜晚岑岑寂,然我感知呕哑嘲哳的嚣。
罢了,潦倒人。一念起,一念落,再别挑灯夜战而不解的繁文缛节,再别凄樱垂沦的溃疡青春,再别黯淡得无血色的三室两厅。
年岁至此,二零二二年离秋,看着天际飞逝的鸿鹄,我彷徨油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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