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质书和电子书之争,令我想起了网络小说红红火火的那些年,那时候书香的卫道士们也在高声疾呼,说低俗、快消费的网络小说会摧毁真正的文学,真正严肃而有益的文化不再。这当然早就也轮到了纸质书。
首先,我们来看看,我们所说的电子书和纸质书之争,争的是什么?书,无非两个方面,形式和内容,如果说网络小说冲击的是内容,那么纸质书和电子书的差别显然在形式。一个需要精细的出版、印刷、运输和保存,另一个只需要一个载体和芯片,kindle,手机,平板。从使用上来讲,一个有实在且固定的实体,另一个则可以随时变换功能。
要我说,假定两者的内容完全一样的话,我们消费的似乎是一种生活方式。读书,毕竟在我们眼里还是一件比较神圣的事情,即使不像古人焚香沐浴,辟谷三日……等等,我们什么时候不再像古人那样郑重的对待读书这件事了?因为书的平民化和读书活动的去神圣化,所以每一个人都可以读,繁文缛节自然也不需要了,让位于我们生活的方便。
那么到这里我们也很清楚了,我们捍卫纸质书,不是内容上的替代,而更多是在捍卫一种仪式,区别你是否郑重对待读书这件事的仪式。
再来看,我们为什么要捍卫这种仪式?作为纸质书的爱好者,我如果你问我,是否有一天纸质书会消失不见,我肯定会反驳你。因为在我从小到大的二十多年,所受的教育,所感的文化,全部都和纸质的书紧密相连。它在我心中的不仅仅是某一本书的实际价值和实际功用,而是一种不可分割的文化记忆和文化符号,失去它,我会觉得生命和灵魂都不完整。我始终认为,在证明时间的存在上,在证明价值的存在上,纸质书都优于电子书。
但,同样要说明的是,我不能确保我的下一代,下下代,或者在未来的某个时代,在全面无纸化的世界里,那里的人们还会把对书的需要看成理所当然。也许你会说,我们关注的是当下,但是对未来的可能保持开放的态度和敬畏之心,却能让我们不自负于当下。
这里,就是我想提的,在电子书和纸质书之争里,许多纸质书的爱好者对电子书所持的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常常贬低电子书浅薄、无效。
距离我拥有第一台kindle已经过去一年,刚刚拿到它的时候,我的确很不适应,几乎很少用它看书,开始只是由于找不到纸质版本而迫于无奈去使用,后来,我也逐渐习惯电子书的存在,虽然还是喜欢纸质书更多一些。但当你一旦消除了偏见,一些你以往没有发现的优点就会浮现出来。
马克思曾经说过,任何新生事物的出现和发展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必然伴随着人们的不理解和打压,但同样它也拥有更为强大的生命力。当然,我依然相信纸质书不可替代,但也不否认在科技的冲击之下,不断完善的电子书或许取代它的主流地位。当下不可能,不代表未来不可能。
我不想狭隘的抱残守缺,坚守所谓凝固的文化和时间,也不想过早迷信科技,踢开我们身后的文明。
我只想说,学会尊重的、审慎的、对待他人异于自己的选择,用理性减少自以为是的自负和优越感,保持对未来的开放包容的敬畏之心,才不负眼底的书香和心里的良知。无论这书是纸质的还是电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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