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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从我的生命中悄然退场

有多少人从我的生命中悄然退场

作者: 水墨_青花 | 来源:发表于2018-02-05 21:11 被阅读90次

          很多事,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因为我都知道,他的同事会利用每次开会学习的机会告诉我。虽然我不知道他同事为什么这样做,但其实我还蛮感激她,她同样是个朴实善良为别人着想的人。因为知道了,所以我什么都不说不问,只是默默地陪着他,这种陪,当然只是精神上的。

        我很想知道他近况,但又不好意思问。每次都会特别留意他们那边报过来的与会人员名单,当然如果是他过来,我是不需要看名单的,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就像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开机,登录,跟我打招呼,如果要出门就告诉我一天的行程,如果不出门就一边工作一边陪我聊天。

        如果是他过来,无论去哪个部门做什么,第一件事必然是到我们这边,打个招呼让我知道他来了。如果有急事处理就先处理事情,如果没有,就会在旁边的同事对面坐半天,闲话家常。而我,会把身体转向他们,一边低头忙着手头的工作,一边听着他们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本质上,我不是一个叽叽喳喳的人,除非特别需要我调动气氛的时刻。外表看起来,或许我是冷漠的吧。但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角眉梢。

        如果是他同事过来,我就在心里鼓励自己,问吧问吧,好不容易有机会。但他同事似乎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她从来不会等我问,总是会在会议间隙主动过来跟我讨论问题,等围在我身边的人都走了,话题就会扯到他身上,告诉我他的近况,说的,全是我关心的事。

        从他单身,到他被逼婚,再到他拒绝同房苦苦维持一年离婚……我们就这样保持着一种单纯的友谊。离婚后,当他跟我说要辞职离开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为他担心,不知道他下一步怎么办。他说,两条路,一条来潍坊,另一条去北京,叔叔在北京开着与他专业对口的公司,叫他过去帮忙。来潍坊呢?有什么现成的地方可以去吗?他说没有。啊!大脑飞速运转,快给他对他最有利的建议,可别让他再吃苦。去北京吧。叔叔在那边,有照应。北京是首都,有前途。他说好。从此,便没了消息……

        可是,愚笨的脑袋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他其实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跟他去北京。我只想到不让他吃苦,北京对他发展更有利,我忘了我自己。而我们,似乎都少说了一句话,而成为终生遗憾。

        他说,像我这样的人,已经绝种了。我并不懂这话从何说起,这是第一个这样评价我的人。

        或许是巧合吧,我陪母亲买菜,半路他跟了上来。我悄悄叮嘱他,不要冒冒失失吓到我母亲。我搞不清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搞不清他要去哪里,而他就这样陪我们慢慢悠悠地走着。我问他,他也没有说。

        第二次发现他跟着我,是一个夏日的晚上。

        彼时,父亲公司的一名员工干错了活,一批订单全部退了回来,给公司造成了重大的经济损失。父亲按照当时的规定,扣了他一点点工资,这点钱相对于公司的损失,杯水车薪,只能算是略施惩戒,以示警醒。然而他或许觉得自己资历不浅,故而心有怨言。自此,公司财物常常莫名被损,损失日益增多。车间主任查来查去,查到了他身上。

        这名员工,是个孤儿,素日里寡言少语,从十六岁开始在这里工作。因看他可怜,我们常常对他照顾有加。暮秋时分,他仍然光脚趿拉着一双破旧的凉拖鞋,父亲看到了,总会掏出钱来让他去买鞋子。当日我还上学期间,假期都是在车间里与工人一同度过,车间里的活,每一样都做过,少不得与他合作。他的技术是相当不错的,也很踏实肯干。或许是身世的原因吧,性格内向的紧,不太与人说话。跟他合作的时候,我常常会故意逗他说话,这个时候,他的话也会多一些,因而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父亲与他谈话,他借机大发了一通脾气,我们丝毫不懂他从何时如何积聚了这许多怨言。父亲要求他不要再损坏公司财物,结果他仍然不听劝告,不但继续毁坏,还开始在工人中间散播对公司不利的言论,无奈父亲只好请他辞职。说实话,做出这样的决定,于父亲而言,也是很难的。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他又不想辞职,天天晚上到家里来,一坐一晚上。父亲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

        当他又一次来到家里时,为了让父母躲个清静,饭后我就叫他陪我上街。我也想或许以我们的关系,他会告诉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吧。我与他沿着马路走出去,中途去超市给他买了听饮料,一边闲聊一边散步。然而,他仍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时间越来越晚,如果不是加班,我九点钟之前是一定要回家的。所以看到时间晚了,即使他什么也不说,我也只得跟他折返回去。

        不知为何,向南走过十字路口以后,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个我陪母亲买菜时跟过来的他跟在我们身后。这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告诉自己并不能当真,他家住北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跟在我们后面呢。那时我们住在老昌潍师专院里,就在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们偶遇了当时的业务经理陪妻子散步。我们停下来打招呼的瞬间,我突然想到不如趁机回头看看吧,证实一下。哦,MY GOD!身后不远处,那个傻愣愣呆呆看着我的人,可不就是他。

        我回头跟他们说遇到了朋友,业务经理的妻子趁机喊那名员工一起走。然后,我轻轻地来到他面前,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哑着嗓子说路过。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我不明白住在北边的他怎么会路过我这里,而且走路的方向居然是向南,我也不明白我们停下说话的时候,他为什么也停在了我们后面,我更不明白即使再普通的朋友此刻遇到了,我站在他对面,他也该跟我闲话几句吧,而他居然什么都没说。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说:“你回去吧。”

        “哦,那我走了,你自己回家慢一点,BYE。”

        同样地,从此,再无消息……一直到很久以后,他的母亲生病,他跟我借了一笔钱,再后来还了钱,也再无交集。

        当日,老师是有说过,有意撮合我们的。只是并没有安排见面,我也不知道老师有没有跟他提过。对他,我早有耳闻,若说好感,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就这样,莫名的,消失了……

          他,怎么说呢?更是意外的要命。那么帅气的一个男孩子,我们在一层楼上,每天都会见到,我工作很忙,而他,比较清闲,应该说每天都可以看到我忙碌的身影吧。可他跟我说过的话绝对不会超过十句。有一天,我们都在加班,他突然走过来,守着一科室的人,特别是上司就在旁边看着我。隔着格子对我说:“我要走了。”啊,要走了,什么意思?哦,他家是济南的,或许要回济南去。我问他:“决定回济南了吗?”“不是。等我混好了我再回来找你。”“哦。”、“哦。”好意外啊。什么情况,你要走了为什么过来跟我说?什么叫混好了?现在混得不好吗?为什么要混好了才回来找我?找我干嘛?找我与你混好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什么意思?我还没有搞懂,他又说:“你快工作吧。”“哦,好。那你……祝你……”词穷。然后,忙碌的工作冲淡了一切,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从我的生命里退场。我只是觉得,那些遗憾,不该再有。我告诉自己,如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哪怕多说几句,哪怕多让几步,哪怕多解释几句,哪怕低下骄傲的头颅,也不要再留遗憾。然而,要走的始终留不住……相别经年,谁,会是留在我生命里的人呢?经过那些遗憾,你,是不是也想知道,谁会是留在你生命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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