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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姐姐在家门口种下的向日葵,仿佛播种了一种名曰希望之物,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美”是看到姐姐画的那幅彩虹,第二次感受到美则是姐姐种下的那一片花田。
那个阶段她大概是上学住校,每周回来一次,我按照她交代的定时定量给那块地浇水。等待幼苗长大,后来开花,葵花盘还结出了瓜子。
外甥女很喜欢我,起初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小小的孩童会那么天然亲近我,后来习惯成自然便不再去琢磨,因为我也是特别喜欢这个小女孩。她是姐姐的女儿,每个人都会有爱屋及乌的心态。
最近,透过一则热搜话题,“姐姐结婚后不能一起过年了”,我看到了自己过往与姐姐之间的桩桩件件,感慨之余,心里又存一丝庆幸,还好我们这些年一直在一起过年。
成年之后,可以说,我面对的第一个人生课题就是与姐姐分开生活。只有假期、逢年过节才得以见面。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外甥女对我那种天然的爱意自己其实并不陌生,那就是我从小到大对姐姐的感情,长大后,感觉这样的感情多说一个字就显得矫情。我一向看重感情的真诚度,从来对于那种虚头巴脑的花言巧语不屑一顾。性格让我可以轻易辨别什么样的爱真实,什么样的爱虚假。
如今,回看过去笔记本上文字记录的片段,我应该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妹妹,情绪起伏不定,性情时而暴戾,时而跳脱。妈妈应该是我那种情绪的“受害者”之一。在我小时候的固定思维模式里,我与姐姐会永远生活在一起,直到长大了才发现这世上并非事事都如我所愿。
成年人的世界有着既定的规则和运行方式,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和天地。太过用力向人证明的感情显得不真实,太疏于付诸关切的感情又显得太脆弱。如何跨越现实的距离,将心里那些情真意切传递给你,或许又显得刻意。
在十七、八岁时写下祝愿姐姐获得幸福的文章,到二十七、八岁也不曾改变。爱于无形之中生成,姐姐生宝宝前一年住过一段时间医院,说是可能无法怀孕,那一刻,听到护士说出那种可能性,我尚且不懂那种疼痛灼烧感,只觉得姐姐异常冷静的常态下其实隐藏的不过是脆弱。
在那一瞬,我看到妈妈面容消沉,甚至有点难言的东西在她脸上蔓延,仿佛是面对没有钱的愁苦一般。那一刻深深地烙印在我心底,此后几天,乃至数月后的某天,我陡然明白,在这世上再不会有妈妈这般爱姐姐的人。因为妈妈无力,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伪装。她平日里总在默默付出。从小到大,她在我的印象里总是那个做的多,说得少的人。她脾气不是一般大,但近些年又觉得她在面对我们时又柔软了许多。
妈妈能为我们做的可能很少,但那已然是她能给予的全部。那一刻,我无比坚信妈妈爱着姐姐,而我也很爱姐姐。在这个一切都不确定的人世间,我无比确定我和妈妈,当然还有爸爸是你永远的后盾。
一直牢牢记得小学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对我们敦敦教导: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家里有很厚的一沓笔记本,手机里也有数千条便签,蓦然回首,笔记本是我成长的印记。加缪在《加缪手记》里写道:“我是个写作者。但不是我而是笔在思考、回忆或发现。”深以为然。回忆像极了翻开一个接一个抽屉,抽屉里的笔记本装满各式各样的故事,多么庆幸有写作这回事,让我还可以借文字之力,表达那些日常羞于说出口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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