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几天相同,我将双腿埋在被子里,披着棉袄坐在床上,看着旁边这个刚睁开眼睛没多久的孩子睡的香甜。
公公回来了,村东有家人刚生了孩子,请村里人吃酒席,人都这样,一有好事恨不得要亲自告诉所有人,并希望自己不被人烦。
步子摇晃一身酒气慢慢走到了庭院,只听声音我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发生了很多次的事。
“男孩,他们家是个男孩,男孩啊!第一胎就是男孩,你想干什么?你是想让我们家绝后吗?女孩,女孩,全是女孩,你的肚子就不能争口气……”公公肯定是在对拴在屋外正在吃草的山羊说话,因为它的叫声有食物咀嚼的声音在应和着。
我低下了头,我没有理由反驳他说法的正确,除了给我身边的孩子整整她的小毛毯外,我只能数着被子上右手的食指最多能在左手手指上缠绕几圈。
窗户黑了的时候,婆婆扶着一个人回来了,他回来了,嗯,我丈夫,他回来了。毕竟生孩子那家是他一直玩的兄弟啊,有个男孩,他们家肯定会很开心,遇见开心的事自然是要多喝几杯的,虽然他们的庆祝方式我并不能理解。
二女儿先早一步来到我床边,她想看看妹妹,对这个睡在我床边含着胖胖手指一脸满足笑容的小家伙感到好奇,问我她什么时候才会和她一起玩。
我摸着这个全是问题科研学者派头人的乌黑头发,我说会的,不久当你的头发长的像你小胳膊一样长的时候,她就会缠着你,让你这个姐姐给她玩,只怕到时候你忙着和自己的小伙伴玩,不想搭理她呢。科研学者咯咯地笑着,最后总结出她不会的结论。
他进来了,刚才应该是去喝茶了,身为婆婆唯一的儿子,婆婆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她的影子告诉我她在门外,没有走开。
我注视着他,可这次却和之前有些不同,他问我两天前穿的那件白上衣放哪了,我以为是前几次的裤子。他没有遵守游戏规则,我却和之前相同,我说我不知道,他可以问一下他母亲,如果他有心情的话。
开幕式的口舌游戏有些不同,可目的却还是一样,不过工具好像也变了,因为这次不是之前的皮带而是他前几次一直苦苦寻找的黑色裤子。
还好,裤子并没有皮带那么疼,我却有点好奇,这次为什么格外同情我,我记得公公刚截了些顺手的木板啊!
二女儿哭了,她在害怕,我让她出去找姐姐,可她一直拉着我的胳膊后退,想让我和她一块走。
我弯着腰,用背部面对他的裤子,推着她离开。她的眼泪流到了我的手上,哭喊声遮盖住裤子拼命制造的存在感,我喊了在门外的婆婆把她俩抱走,我怕她们被裤子误伤。
以为今天的游戏规则随那个我未曾谋面的男孩降生有些改变,可最后他还是找到了他的皮带,是根新的,因为我的身体对它的回应和之前有些不同。
男孩睡前最后一项,我想像闭眼睛一样关上我的耳朵,虽然这个趴在我身上的男人并没有用他的观点说服我,因为我的三个女儿都很可爱,我的肚子很健康,我的身体和屋外在叫的狗一点也不一样。
身为妻子例行结束每天的公事,他祈祷他刚才埋下的是男孩子的种子,并希望他的祖先保佑他的儿子不会像他的母亲一样蠢。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一切都很安静,我真希望我听不见旁边被子里的呼声。
我坐了起来,我睡不着。不知道二女儿吓坏了没有,我一直尽力不想让她看到这些,她们并不是弟弟的实验品。
大女儿上一年级了,我想让她把学校的东西教给妹妹,我想让她们都上学,而不是和三只羊一起长大。最后我也有了他们一样的想法,我希望这次会是个男孩。
看来这次他们的佛祖和祖先保佑了他们,偷偷找人做的B超让他们又迫不及待地买了些贡品。
为了给几个月后的孙子做身好看衣服,婆婆买了好些布,以她的眼光一直缝着。公公和即将到来的孩子父亲则负责宣传,并对村里每家都进行了邀请,每天为祖先换着贡品,数着他们的宝贝后人即将到来的最后日子,鲜有的热闹。
男孩如期而至,熟悉地躺在产床上,听着床边三个人的笑声和稚嫩的哭声。
如果佛祖和男孩的降临一样灵的话,我希望我下辈子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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