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记》中,沈复也花了不少笔墨追忆妻子与美食的故事。两百年前的芸,如果能穿越到现代,我想她一定是一位欢脱的美食博主。
春季,赏花温酒
沈复组织的这次园林聚会十分成功,所有人都玩得尽兴。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芸出的这个雇馄饨担子的主意。芸道:“带一个砂罐去,用铁叉串着罐柄,去了馄饨挑的汤锅,把砂罐悬在炉灶上,加柴火煎茶,不也很方便吗?”
聚会地是苏州的南园、北园内。当日风和日丽,菜花金黄,蝶蜂乱飞,众人围坐在柳树荫下。先把茶烹起来,饮完茶,再暖酒热菜肴来饮食。游人见了,都啧啧称赞这个想法奇妙。
自制夏日香茶
夏天荷花初放时,晚上闭合,白日盛开。芸便用小纱囊,撮少许茶叶,放在荷花心。第二天早晨取出,烹了雨水来泡茶,香韵尤其绝妙。
秋季里吃什么?书中有描述,“对着菊花吃着螃蟹”。一句带过而矣。
臭腐乳和虾卤爪
这两样是芸最爱吃的。这两样,沈复开始是讨厌吃的。但是,在芸的感染下,却渐渐爱吃它们了。
正如他自己所说:“开始讨厌,后来却爱上吃了,想来真是不可理解啊。”芸道:“这好比情之所钟,虽然人家丑,你还是不嫌弃了”。
书中两人对此两样食材调侃辩论的语句,读来令人忍俊不禁。
沈复原文:
“狗无胃而食粪,以其不知臭秽;蜣螂团粪而化蝉,以其欲修高举也。卿其狗耶?蝉耶?”
“腐取其价廉而可粥可饭,幼时食惯。今至君家已如蜣螂化蝉,犹喜食之者,不忘本也。至卤爪之味,到此初尝耳。”
张佳玮译文:
“狗没有胃,却喜欢吃粪便,是因为它不知道何谓脏臭;蜣螂团粪球而化蝉,是因为它们想修行高飞。你吃这臭东西,算是狗呢还是蝉呢?”
“腐乳的好处是便宜,而且下粥下饭两便,我小时候吃惯了,如今嫁到郎君家里,已经像是蜣螂化蝉,算得飞升高举了,犹且爱吃这个,是因为不敢亡了本来出身;至于卤爪的味道,还真是嫁到这里,才初次尝到呢。”
读着这些语句,一个伶伢俐齿的女子活脱在眼前。看来“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的这句话,从古至今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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