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头已近中午,火辣辣的阳光照在水库附近的沙地上,一股股热浪滚滚而上,扑面而来,让人仿佛置身火海之中,难受异常。
好在水库近在咫尺,眼看触手可及了。我们几个一路小跑,兴奋地奔向了那犹如沙漠绿洲般的水库。
近了,近了,马上就到了!跑过最后一个小上坡,站到高点,豁然开朗,中田水库尽收眼底,一股凉气夹杂着水草的鱼腥味迎面钻入灵敏的鼻子,让人精神一振,长途跋涉的疲惫仿佛也一扫而空了。
“哇!这水库太大了吧?”没见过世面的我们,发出这样的惊叹。中田水库大体呈长方形,四面是用土堆起来的高高的堤坝,中间低洼的地方就是水的安居之地了。水并没有那么清澈,但是聚集到一起,仍然有那么一股浊浪排空的气势。
虽然还没到一天之中温度最高的时候,但是水库里已经热闹非凡。钓鱼的、玩水的、游泳的、看人的、观景的,聚集在水库里,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我们几个也奔到水边,近距离感受着水带来的清凉。望向对岸,只能隐约看到岸边的情形,说明水库的面积确实够大。
我们沿着堤岸寻找可以玩水的地方,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缓坡,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短裤,就急吼吼地下了水。
第一感觉有点凉,一会儿就适应了。水底并没有淤泥,我们慢慢向湖心的方向探索着,水深在慢慢增加,从没膝深到超过腰,又慢慢涨到胸口的位置。
我感觉差不多了,就转身向岸边的方向游去。说是游泳,实际上连狗刨都算不上,就是胡乱扑腾。
因为我们经常在矿上洗澡塘的池子里刨水,所以都以为自己学会游泳了,就是那么盲目的自信。
但显然这次自信过了头,我感觉游得差不多了——因为已经筋疲力竭了,就停了下来,双脚触地。
然后,我就惊恐地发现,游了半天,我偏离了方向,更靠近湖心了,要踮着脚才能让鼻子和嘴巴露出水面。
水扑闪扑闪地,从四面八方往我的鼻子和嘴里钻,一不小心就被灌了好几口水。我看到,东东、彬彬和秦朕三个人在离岸边很近的地方玩水,他们是安全的,而我,命悬一线。
我紧闭着嘴,使劲踮起脚尖,深深吸了一口气,学着电视里游泳运动员的样子,往前一蹬,甩起双臂,拼命地划着水,我明白,再不拼命,就没命了。
当时只会用手掌划水,根本不会用脚打水,连用脚的意识都没有,反正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划水。
我看着离岸边越来越近了,心里想终于安全了,这时候也精疲力尽了。带着有些绝望的心情,双脚落地,没有期待中的那么浅,但总算脱离了危险区,返回到安全区。
现在的深度可以走回去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克服了水的巨大阻力,返回到岸边,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劫后余生,我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
此刻我才意识到刚才有多惊险,差点没命了,我赶紧把他们三个人喊过来,讲述了刚才的惊魂时刻,他们也吓坏了,都赶紧上了岸。
经历了这个插曲,我们都对深水产生了恐惧感,再没敢往远处走,只在浅处继续玩。
玩了大概一两个小时,我们就上了岸晒衣服,待衣服稍微干了一些,就赶紧启程回家。
来时兴高采烈,归时饥肠辘辘、口渴难耐、四肢无力,但是没有办法,只能拖着疲惫的小身板一步一步往回走。
走了一个多小时,翻过了好几座山,终于看到了山下的那一排排平房时,感觉那么亲切和温暖,因为家就在那里。
家里没人,先找些水喝了,再看锅里只有剩饭,当时饿得前胸贴后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顿狼吞虎咽,席卷残云,才感觉又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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